林滿漳道:“漁網撒下去,我們一般要等兩個小時之後再過來收網,要是等不及,可以在船上敲船拍水,驚動附近的魚。魚群受驚之下可能慌不擇路,一頭撞到漁網上去。”
說著,他拿了根竹竿,教陸嶴如何敲船。
陸嶴看他在船上咣當咣當地敲著船舷,連忙拿了船槳一起敲。
林棲岩還是第一次知道這種知識,端著攝像機在一旁拍得津津有味。
他們在船上敲了十多分鐘,林滿漳說道:“好了。可以拉了。”
說著,他看了看天色,背著光用鐵鉤將浮標鉤到船上,然後開始拉網。
第一張網是林滿漳的。
陸嶴想過去幫忙,林滿漳擺手,“不用,我的網我自己來,等會你的網,你也自己拉,我們來看一看誰抓到的魚比較多。”
船上沒有拉網機,要拉網全靠林滿漳的體力。
漁網本來就又大又重,現在沾了水,底下又網了東西,更是重得不行,陸嶴看見林滿漳頸側的青筋都露了出來,雙手更是被勒得發紅。
林滿漳吃力地將漁網全拉到船上,拉完網再解魚。
“這網收獲還不錯。”拉完網後,林滿漳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扔了兩隻手襪給陸嶴,喘著氣說道:“解魚的時候一定要帶著手襪,小心魚背上的尖刺彆被刺到了,有些魚的刺很毒,刺一下要疼半個月。”
“好。”陸嶴坐在船上跟他一起解魚。
“第一條就是黑鯛,這個兆頭不錯。”林滿漳將漁網上那條半斤重的黑鯛解下來,扔進魚艙裡,“這網估計有個十來斤魚。”
陸嶴伸手也去解魚,他看見一隻特彆小的魚,才三指寬,五六厘米長。
林滿漳看一眼,解說道:“這是隻小赤棕,學名叫黃鰭鯛,現在太小了,先扔回海裡,等它長大了再捕撈。”
“直接扔?”
“對,在海上捕到的魚,如果過小的話,都要扔
回海裡。儘量不要捕撈幼魚。”
陸嶴沒意見,抬手將魚扔回海裡。
林滿漳又解了兩條黑鯛,還收獲了三條巴掌長的海白蝦,
今天可能撞上了黑鯛群,陸嶴這邊也解了三條黑鯛。
才解了十分鐘就收獲到了五六斤魚,今天的油錢算是賺回來了,林滿漳看著這些魚,臉上滿是笑意。
漁民不怕辛苦,就怕賺不到錢。
陸嶴低頭解著漁網,忽然從漁網裡取出一條巴掌大的魚,遞給林滿漳看,“這是河豚?”
“對。”林滿漳接過來,輕輕拍了拍河豚魚的肚子,“這魚一遇到敵人就會鼓氣,你看它肚子。”
說話間,河豚肚子已經鼓滿了氣,身上的軟刺全炸起來了,像一隻氣球。
林滿漳笑了笑,“河豚魚非常毒,沒人吃這些,抓到也沒什麼用,一般抓到就扔回海裡了。”
“這魚還有個名字叫做擦鞋魚,你看它肚皮這些軟刺,就像橡膠刷子一樣,有人會拿它來擦鞋,不過都是擦著玩。”
林滿漳說著,用河豚擦了一下自己的鞋,果然咯吱咯吱。
陸嶴好奇地伸手接過河豚,河豚被他托在掌心裡,沉顛顛的,大眼睛,白肚皮,看著倒挺可愛。
他好奇,“不是說河豚,怎麼會在海裡?而且河豚不是能吃麼?為什麼說沒用?”
河豚的名聲很大,以前他們還學過關於河豚的詩句。
“蔞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
這一句詩不知道饞壞了多少人。
“隻是叫河豚,它有時候會回到淡水裡產卵,既能在海裡生活,也能在淡水裡生活。”
林滿漳道:“河豚的種類很多,肝、腎、血、等都有劇毒,岸上以前有些餐廳會做河豚,不過那都是非法河豚。河豚禁止交易,如果賣出去,算犯法。當然,現在開放了少數幾個品種,可以交易養殖河豚。”
林棲岩探頭插話,“我們市裡吃河豚的習慣嗎?我看書上說河豚毒性特彆大,很多吃河豚的地方,為了食客的安全,一道河豚上菜時,廚師都會吃第一口。”
“這我就不知道了。”林滿漳搖頭,“不過我有認識專門養殖無毒河豚的人,你們要感興趣,可以帶你們過去看看。”
林棲岩馬上說道:“
我感興趣啊!河豚還有無毒的嗎?”
林滿漳對這個比較了解,“有,近幾年培育的新品種。開放交易的河豚種類中,就是那幾種無毒河豚。”
“無毒河豚我也沒吃過,不過據說那些河豚的味道跟有毒的差不多,隻是徹底去除了毒性。”
河豚一直有劇毒,但從古到今,冒死吃河豚的食客並不少。
廚師們也一直想儘辦法,儘量處理掉河豚的毒素。
很多時候,隻要丟棄劇毒的肝臟,腎臟,血液等,儘量將河豚殘餘的毒量控製在安全範圍內,還是可以吃的,有些食客還會故意追求這種中毒的刺激。
林棲岩為拍視頻了解過不少內容,然而還是第一次聽說無毒河豚的存在,“這麼神奇?”
林滿漳見他們真感興趣,道:“我們縣城就有人養,你們要是想看,明天帶你們去好了。”
“我請你們好了,正好用拍攝經費去吃一頓。順便問問他們能不能拍攝,我拍一期關於無毒河豚的美食,到時候也給他們做個宣傳。”
“行,等回去之後,我就幫你問問,應該沒問題。”
林滿漳見陸嶴手裡還拿著那隻河豚,笑道:“這隻河豚可以丟掉了,明天帶你們去吃無毒河豚。”
陸嶴看了看,伸手輕輕一丟。
河豚在海裡翻著肚皮,片刻後,它肚皮消下去,尾巴輕輕一擺,大眼睛一眨,直接溜了。
好不好吃陸嶴沒嘗過,不過這河豚看著還真怪可愛。
陸嶴抬頭,“我明天多帶個人行麼?”
“誰啊,宋州?”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