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裡剛捕撈上來的鯡魚還活蹦亂跳著,帶著海洋的氣息。
船長陳老大過去看了一下魚,吆喝著讓人將這些鯡魚送去冰庫裡冷藏起來,其中撿出百來條鮮活生猛的,當場送去廚房,讓廚房人做成宵夜供大家吃。
陸嶴過去看魚。
陳老大一轉頭看見他,哈哈笑起來,“他們說你運氣好,我還不信,這不,你一上船,我運氣就來了。”
鐘洪海他們隻是租船出海,海上收獲還是陳老大的。
難怪他那麼高興。
陸嶴道:“是你自己運氣好。”
“哈哈哈,都運氣好。你吃晚飯了沒?正好那麼多鯡魚,讓他們去炸個鯡魚吃!”
“還沒。”
“走走走,那我們去吃魚喝酒。”
陸嶴轉頭張望了一眼,“我看我兄弟在哪,叫上他一起?”
“行啊。”陳老大問,“你說的是不是那個拍視頻的?我剛還看他在甲板上來著。”
“對,就是他。”
陳老大大聲問自己的人,“堅仔,你們有沒有看見那個拍視頻的?”
正在處理魚的一個船工轉過頭,直起身喊道:“就那個扛著攝像機,一直走來走去的人?他好像往冷庫那邊去了。”
陸嶴:“麻煩你們誰見了幫我叫一下,讓他來餐廳找我。”
“哎,你稍等一下,我們這就去。”
陳老大又喊:“你們誰再去把老鐘請來?讓他一塊過來餐廳吃魚!”
“知道了!”
沒一會兒,林棲岩被找了過來。
他還扛著那個攝像機,滿臉都是笑意。
陸嶴介紹他跟船老大認識。
林棲岩連忙伸手跟船老大握手,“陳老大,你好你好,早就聽說你的名聲了。”
“我大老粗一個能有什麼名聲?不要客氣,叫陳哥就行。”陳老大朗笑道,“走走走,我們去喝酒吃魚,嘗一嘗新撈上來的青條是什麼味道。”
陸嶴道:“剛撈上來的海魚怎麼做都不會難吃。”
“這話是,彆說做熟了吃,就算拿兩條過來切生魚片吃,味道也不錯。”
幾人一邊往餐廳走一邊聊天,林棲岩很快直入正題。
他問陳老大,“陳哥,我想拍一拍船上的視頻,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
想拍什麼?”
“現在還沒定主題,主要想拍一拍我們船上的生活,順便看一看船上有哪些設備,這些設備都乾什麼用。”林棲岩道:“拍出來的成果可以給你審閱,你覺得沒問題了,我再對外發布。”
林棲岩既是陸嶴帶來的人,也是海釣組那邊請的人,陳老大還是很給麵子,他略一考慮便爽快道:“這個可以。”
沒一會兒,兩人敲定了林棲岩哪些內容可以拍,哪些不可以。
林棲岩自出來拍視頻開始,難得那麼順利。
很快,鐘洪海也過來了,大家一起在餐廳裡吃魚。
陸嶴問鐘洪海這幾天的海釣計劃。
鐘洪海道:“基本上我們明天早上就能到目的地,從明早開始釣魚,基本早上三小時,下午三小時,晚上再來三小時。”
“我們這次釣魚有什麼具體的目標麼?還是釣到什麼都可以,隨緣?”
“目標肯定是有點目標,但能不能達到目標,我們就沒法控製了。”
鐘洪海笑,“這次來主要還是想釣金槍魚,能釣到藍鰭金槍最好,釣不到藍鰭金槍,釣點黃鰭金槍也不錯。看我們運氣吧。”
陳老大接話,“要是看運氣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們小陸運氣是一等一的好。”
“哈哈哈,我也聽說了,我們明天能不能釣到好貨就全靠你了。”
“不敢當。”
幾人又明確釣魚的細則。
期間,廚房將青條送了上來,烤的、炸的、煎的、煮的、滾湯的,各種各樣的青條滿滿堆了一桌子。
陸嶴夾了一條烤魚。
青條適口性一般,但架不住魚新鮮肥厚,吃起來也彆有滋味。
他一個人乾掉二十多條,又吃了五碗飯,其他人倒多在旁邊看著他吃。
鐘洪海第一次見識到他的飯量,心裡有些感慨,這麼一個俊秀年輕人,居然那麼能吃。
陸嶴完全不在意他人的目光,直到吃飽才放下筷子。
陳老大看著他,笑道:“我們年輕的時候也是那樣,在外跑船,一個賽一個能吃。”
林棲岩笑:“還是沒有陸嶴能吃吧?”
“那可不一定,以前不是去外國跑船嘛,他們有那自助餐什麼的,好吃又實惠。”
“以前我們一上岸就去人家自助餐廳甩開膀子
吃,就這麼吃了三五個月吧,把人家自助餐廳都吃得開不下去了。我們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餐廳老板實在受不了我們這幫大肚漢,將餐廳開到彆處去了。”
“哈哈哈,您說的這個是真是假啊?”
“當然是真,不信你去外麵打聽打聽,現在那些洋鬼子的餐廳,見到我們這些人都怕。”
陳老大越說越高興,“我們以前還有個小兄弟,第一次出國,去人家的餐廳吃自助。自助餐多好吃啊,又是油又是肉,他在自助餐廳吃了兩個小時,直把自己撐到坐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過了五六個小時,胃裡的東西消化了一些,才敢慢慢挪著腳步出去。”
“他這種情況不是要叫車送醫院?”
“不用,他就是撐著了,消化了就好了。”
陳老大愛講往事,他這些事情在漫長的行船生涯中翻來覆去講了無數遍,手下人都聽煩了,每次看到他開口,大家都會找各種各樣的機會開溜。
林棲岩對這種素材十分感興趣,不僅自己要聽,還要開攝像機,將這些事情給錄下來。
陳老大難得聽人那麼捧場,越說越高興,兩人一唱一和,就差沒當場聊成知己。
陸嶴吃完飯,回自己艙室裡休息前,林棲岩還在那裡聽陳老大講故事,兩人大有秉燭夜談的架勢。
陸嶴沒管他們,他得回去打電話。
出來前說好一天打一個電話,陸嶴沒打算第一天就食言。
他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多鐘,那邊接通了,他道:“是我。”
宋州輕笑,“我知道是你,現在在乾嘛?”
“剛吃完晚餐,正準備睡覺,你呢?”
“還在加班,也快下班了。”
“聽起來有些慘?”
“是的,就是那麼慘。”宋州放鬆下來跟他聊天,“你那邊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兒嗎?聽你的聲音好像還挺高興?”
陸嶴一愣,道:“也沒什麼,傍晚的時候網到了一網青條,也就是鯡魚。剛吃了一頓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