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2 / 2)

“你不能躺在這兒!”蘇鸞慢半拍兒的將話說出。

陸錦珩半笑不笑的凝著她,“嗯,我也不喜歡躺在這兒。”說罷,他帶著被子去了床外側,將蘇鸞抱去了裡側。

調換了個位置。

蘇鸞無力又無語,蹙眉盯著陸錦珩,眼中再沒先前的複雜,隻餘憤怒。她撐了撐身子,想說他要躺著便躺著,大不了她去椅子上。

就在蘇鸞的胳膊堪堪將半邊身子撐起一些時,陸錦珩的手在她肘上一彈,胳膊立時歪了,身子失去支撐摔回床上!

好在床上鋪著厚厚的幾層褥子,這一下摔得雖狠卻不怎麼疼。蘇鸞隻氣乎乎的瞪著陸錦珩,貝齒在櫻唇上發狠的咬了下。

“陸錦珩你……”趁人之危,欺人太甚!

陸錦珩兩條胳膊伸出被窩,摟著蘇鸞與自己貼近。低啞略顯磁性的聲音於她耳邊低語:“蘇鸞,我若真想趁人之危,剛才你□□時就下手了。那種情形下我都忍過去了,你這會兒還怕什麼?”

此言糙而有理,羞得蘇鸞一臉通紅。本就因著高燒而發燙的臉蛋兒,這會兒簡直灼手。陸錦珩的手背在她臉上輕輕蹭了蹭,帶著挑逗意味。

“放心吧蘇鸞,我不會對你做不該做的,隻想摟著你好好休息一會兒。待天亮了,我們就可以找大夫了。”

“你在這裡躺著……我去椅子上坐會兒……”蘇鸞重又撐了撐身子,還是想要下床。

“為何?”

“我睡不著……”許是覺得這話沒什麼說服力,蘇鸞又接著說明:“我睡前都會看會兒話本。正好那邊有書,我去看會兒就能睡著了……你先睡吧……”

知道明著拒絕是沒用的,蘇鸞便一本正經的哄弄著陸錦珩。可陸錦珩還是一攬她,重新將她攬回懷中,使得蘇鸞先前拚儘全力移出的幾步全都白費。

“你這會兒病著,就彆費眼了。想看話本故事,那我講給你聽。”

蘇鸞微微一怔,她沒想到陸錦珩還會講故事。不過她在意的根本不是故事,她隻想下床。

然而陸錦珩沒和她多做言語糾纏,徑直便講起了故事。

“從前,有位皇子戀慕著一個姑娘,可姑娘的家族也很厲害,故而皇子便想著等自己當上了太子,再向姑娘表意。然而他努力了許久許久,迎來的不是太子之位,而是流放邊境的詔書。”

講到這兒,陸錦珩垂眸看了看蘇鸞,見她果真聽得一臉認真,放棄了逃下床的念頭。

陸錦珩唇角微微翹起,一抹溫柔自唇畔蕩漾開來。

“皇子被流放的前一晚,那個姑娘去見了他,原來那姑娘也一直暗暗仰慕著他。皇子得知後欣喜不已,信誓旦旦會洗清汙名,回京風光娶她!可那姑娘早從父親處得知皇子確係被人構陷,連皇上都畏於對方兵權,驅離皇子也是想保他一命。故而這汙名並非憑何證據便可洗清,而要以對等的權勢扳回這局。那姑娘心中已有計謀,知此生無運氣與心愛之人攜手白頭,便與他當晚私定了終身。”

“後來呢?”蘇鸞臉蛋兒紅紅的,眼睛卻是亮亮的,聽故事的認真勁兒一點也不像個病人。

陸錦珩撫了撫她的鴉發,將她擁得更緊了些,繼續道:“一夜夫妻後,那位皇子配流放邊境,那個姑娘也急急嫁了人。”

“為何要嫁給彆人?!”蘇鸞一臉焦急,麵露不解。

陸錦珩將臉貼在蘇鸞的臉上,用自己的涼去淡化她的炙熱。

“因為那姑娘嫁的,是一位手握兵權的人。她用聯姻的手段,說服娘家與婆家共同扶持那位皇子。最終那位皇子也的確如她所願,成功回京,並成為了東宮太子。隻是他的東宮,再也等不來他心愛的姑娘。”

“再之後皇帝駕崩,太子繼承了大統。他以為自己成為了天下霸主,便再無人可阻撓他行事,故而他打算以江山為聘,奪回心愛之人。然而這時他卻得知,心愛之人已有了身孕。新帝一時無措,事情耽擱下來,他想著待愛人產子後再做打算。卻未料到那姑娘產子之時,亦是喪命之時。”

蘇鸞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顫,“她就這麼死了?那……那個孩子呢?”

“那個孩子活了下來。”

“那皇帝呢?”蘇鸞又問。

“那個皇帝永失所愛,痛苦了許久。隻是江山重擔壓於肩上,由不得他隨心而活。他後來又有了許多的妃子,許多的孩子,隻是他的心卻始終是麻木的,從未因新人笑,或是又添皇子而雀躍。直到有一日,他得知所愛之人留於世上的那個孩子,其實是他的骨血!他欣喜若狂,重新活了過來。”

蘇鸞怔怔的聽著,心下五味雜陳。

“皇帝想將這個流於宮外的小皇子認回,想將餘生所有的寵愛都給他,然而已懂事的小皇子卻說這樣會辱了母親清譽。皇帝也不忍再逼他,於是仍同意他留在養父府中,明裡暗裡處處護著小皇子。”

“那,那個小皇子在養父那裡生活的快樂嗎?”蘇鸞心下隱隱為其擔憂,她不敢想這世上有哪個豁達的男人,可容許自己的夫人生下的孩子是彆人的種。哪怕是當今聖上的種,依舊是奇恥大辱。

“哼~”陸錦珩輕蔑的冷笑一聲,既而答道:“快樂。”

蘇鸞難以置信的看著陸錦珩,陸錦珩則繼續說道:“小皇子時常麵對磨攪訛綳,明刀暗槍。漸漸的,他便也樂在其中。與那些老狐狸們過招兒多了,他的心也磨礪得硬了。”

“總有人想小皇子死,卻偏偏不敢親自動手,於是有一次設計將他誆去冀州彆苑避暑。而冀州正值地動,那些人想著小皇子若死於天災,皇上便無法怪罪任何人。”

“而偏偏在小皇子將死之際,有一雙小手扒開了他頭頂的瓦礫,讓他重新呼吸到外麵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