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1 / 2)

“冀北哥哥,早上好呀!”

“冀北哥哥,你作業寫完了嗎?”

“冀北哥哥,你幫我把窗簾拉上唄。”

“冀北哥哥,你中午吃什麼?”

“冀北哥哥...”

“冀北哥哥...”

程冀北被這一聲聲的“冀北哥哥”,叫的魂兒都沒有了。

一整天都木愣愣的,仿佛坐在雲端,暈暈乎乎的。

王耀文繃著臉,十分不是滋味。

誰也沒想到程冀北能考那麼好,原來他還在想他是不是打小抄,後來發現這題根本沒地方抄去,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回事。

他是班長,平時和老師聯係的比較多,到底還是忍不住去找林老師問了個明白。

“你說程冀北啊?”林老師笑著說。

“我教了他兩年了,多少對他還是有些了解,他的驕傲是絕不允許他打小抄的。”

“有一次我板書一道題,怎麼解都沒解出正確答案來,我這個人也軸,就非得一直解出來不可,連放學的時間都耽誤了。”

“最後睡了一節課的程冀北著急放學,抬頭看了一眼,跟我說了一句話,你猜是什麼?”

提到喜歡的學生曾經的事,林老師滿臉都是驕傲,直接問王耀文。

王耀文已經被今天知道的信息震住了,隻覺得嘴裡都發苦,乾巴巴道,

“什麼?”

“他對我說:老林,你題都出錯了,這水平也能教我?”

林老師哈哈笑著說:“我這一看教案啊,原來我把題給抄錯了,怪不得解不出來呢!”

“你就說,這樣的學生交白卷那不就是特意的嗎?我就想激發激發這些同學的學習積極性,所以才讓你們結對子,沒想到效果還真不錯!”

“聽說程冀北同學很愛看書,每天晚上也都是看書倒很晚,他倒不一定是看課本,各種知識都有涉獵。有一次他打架我找他談話,我們兩個也不知怎麼說到兵法上麵,他的想法很有深度,我竟然沒說過他!哈哈!”

提到程冀北的事,林老師簡直說都說不完,拉著王耀文說了好久才放他走。

王耀文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反正他再也沒敢輕飄飄地看程冀北。

王耀文鬱悶了一天,最後終於想明白了這事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全都怪他考得太好了,要是他考差點直接最後一名,就沒有這麼多事了!

到時他就可以管秦綿綿同學叫綿綿姐...

想到他叫一聲綿綿姐,秦綿綿紅著臉靦腆地答應的樣子...

王耀文氣的錘了一下桌子,為什麼他不考最後一名!

儲明伸著脖子瞟了後桌兩個人一眼,有些受不了的樣子,

“不是,打賭都過去了,怎麼還叫哥啊?合著咱們是賭一輩子的?”

“乾你屁事!”

“關你什麼事!”

拽拽的聲音和清脆的聲音同時響起。

儲明...

“行行,我管閒事行了吧!那請問冀北哥哥和綿綿姐,兩位第一名到底想看什麼電影啊?小的好去為二位買電影票!”

程冀北把身子靠到後麵的椅背上,無所謂地看了秦綿綿一眼,一副全憑你做主的樣子。

“謝謝冀北哥哥。”

秦綿綿甜甜地笑著說,大眼睛直直的盯著程冀北看。

程冀北的臉刷一下就紅了,掩飾性地清了清嗓子,趕忙望天。

這小聲兒甜的,他真是遭不住啊!

儲明無語,又又又來了...

秦綿綿才不管他怎麼想呢,因為不停地叫冀北哥哥,她這一上午已經漲了一百喜愛值了。

她就要叫冀北哥哥、冀北哥哥的一直叫下去,這樣她很快就能變成富婆啦,誰攔著她跟誰急!

“小芳,你想看什麼電影?”

秦綿綿問前麵的宋小芳。

因為她對現在的電影真的是不太了解,又不太感興趣。

現在這些大受追捧的片子,對她來說就是些有曆史感的老電影。

在看過各種D的電影,去過各種豪華電影院,超高清電影大屏幕之後,現在這時候電影院真的對她吸引力不大。

宋小芳聽秦綿綿這麼問,立馬興奮起來。

現在看場電影那可真是值得激動的大事了,她興致勃勃地跟秦綿綿科普。

“最近有一部特彆火的電影,每天早上售票員一上班,電影票就被一搶而空,根本買不上!”

“就是那個《紅色的火焰》!”

她激動的聲音都尖細了,小臉紅撲撲的,整個人都陷入憧憬裡。

“好,那就看這個《紅色的火焰》!秦綿綿拍板道。”

然後她又轉頭去看程冀北,乖乖的問,

“冀北哥哥,咱們看這個《紅色的火焰》可以嗎?”

像是絲毫忘了她剛才已經拍板過了一樣。

因為她篤定冀北哥哥一定不會拒絕的呀,但是過場還是一定要走的。

果然,程冀北像是被口水嗆了一下,猛烈的咳嗽了幾聲,臉都咳得通紅。

麵上是一副這種小事你都問我的不耐煩樣子,但上調的嘴角騙不了人,他現在的心情一定不錯。

“既然冀北哥哥說了,那我們就看這個《紅色的火焰》吧!”

秦綿綿這小話說的,像是一切都是程冀北做主似的。

連程冀北這樣粗枝大葉的大男人,在聽到這嬌嬌軟軟的話時,也忍不住挺了挺胸膛。

喜愛值加五十!

“儲明同學,買這個電影的票沒問題吧?”秦綿綿問。

“沒問題,交給我。”

儲明依然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不就是幾張電影票嗎?能難到哪兒去?

“太好了,那就定這禮拜天吧。”

宋小芳歡呼道。

多虧了有綿綿,雖然她們小組考了最後一名,但還是能心安理得的看電影。還是《紅色的火焰》,簡直太棒了!

“冀北哥哥,那你要把禮拜天的時間留出來哦。”

秦綿綿湊近了程冀北,小小聲道。

“知道了。”

程冀北露出一個你們姑娘真麻煩的表情,但心裡竟然對星期天隱隱有些期待起來。

曹春芳都等了好些天了,也沒等到秦為民過來找她。

她心裡忍不住有些忐忑,秦為民真的不想跟她處了?

“春芳啊,像你對象那樣的條件算不錯了。家裡就兩個妹妹,沒有兄弟爭家產,又是八級工的徒弟,還有一門條件那麼好的親戚。”

“對,對,我也聽說了,那老太太可是無兒無女,將來一蹬腿兒,所有的東西那不都是秦為民的嗎?”

午休時候,工友們聚在一起替曹春芳分析道。

“就是說啊,這三年河東三年河西,原來秦為民那就是個騎驢找馬的驢,可現在那可是一批不好找的馬!你前頭撒手了,後頭就有的是人想上馬!”

這些話說的曹春芳心裡亂糟糟的,本來就已經沒底的心,現在更是沒著沒落的。

“那,那咋辦呢?他已經好多天沒來找我了,難不成還讓我去找他?”

曹春芳強自嘴硬道。

“那咋不能呢?現在都啥年代了?講究的是自由戀愛!男的能來找女的,女的為啥就不能去找男的呀?”

一個工友不讚同地撇嘴。

“你就去找他!跟他哭,跟他鬨,跟他歪纏。實在不行你就認個錯,先把這事糊弄過去再說!”

“等到結婚以後,那不都是什麼都由你做主嗎?”

曹春芳被說動了心,眼神逐漸堅定起來。

“嗯!一會兒下班了,我就去找他。”

秦為民下了班,和工友們互相打了招呼。

自從認了李師傅當師父之後,他就不再是車間裡的小透明了。

工友們都上趕子願意跟他說話,還處了幾個挺好的兄弟。

師父說他就快要出徒了,到時跟廠裡提讓他轉成正式工。

秦為民覺得自己腰杆都硬了,原來混了好幾年,現在終於混出頭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托了妹妹的福,沒有妹妹,師父認識他是誰呀?

他還是那個見了師父說話就發抖,任誰都能踹一腳的小學徒!

正尋思著呢,就聽到一聲飽含深情的纏綿聲音,

“為民!”

秦為民抬頭一看,那邊那個遠遠站著的,不正是曹春芳嗎?

“為民!”曹春芳走過去小聲道。

“你怎麼來了?”

曹春芳見他麵色冷淡,心下一突突。咬了咬牙,往他身邊走了幾步,悄悄地扯住他的袖子。

“為民,你還生我氣呢?上次去你家說那些話是我不對,我沒經過大腦。”

“這些天我在家尋思了好久,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你就原諒我吧。”

“實在不行,我就去跟綿綿道歉,請求她原諒我!”

秦為民的臉色逐漸鬆動。

曹春芳一看有戲,立馬又說:

“以後我再也不管你家的事了,結婚的事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不管你想怎麼安排,我都沒有二話。”

秦為民終是歎了口氣,臉色緩和了不少,

“春芳,你能這麼想就太好了,你說那些話我夾在家裡也很為難。”

“不會了,不會了,以後我再也不瞎說話了!”

曹春芳連忙保證道。

“那就好,以後咱們一家人和和氣氣的,日子總能過好的!”

曹春芳猛點頭,現在就是秦為民說太陽從東邊出來,她也絕不會懷疑的。

兩個人眼見是和好了,秦為民狀似有些為難地說:

“春芳,其實這幾天我沒找你,也是因為出了些事情...”

“什麼事?為民,你說出來,咱們一起想辦法!”

“我前些日子因為總尋思這些事,乾活的時候注意力不集中,一不小心乾錯了活,給廠裡造成了很大的損失...”

秦為民臉色十分難看,“我師父因此被廠裡處分,氣得說不認我這個徒弟了,轉正的事估計也沒門了...”

曹春芳腦子嗡的一下子,磕磕絆絆道,

“不,不能再找你師父說說嗎?送點禮啥的?咱找找關係還不行嗎?”

“這幾天我都試了,沒辦法了...”秦為民沮喪道。

曹春芳隻覺得心裡一股火起,想要發出來,她努力告訴自己,彆發火,隻要有錢,走走關係什麼的,工作不是大事!

就聽秦為民繼續說:

“我姑奶奶最近和大伯家走得近,大伯是乾部,姑奶奶說跟著他家晚年能有靠,已經要把工作給他家了...”

“啥?你說啥?”

曹春芳一嗓子喊了出來,引得所有人都往他們這邊瞅。

“春芳,你小點聲春芳!彆人看著怪掉價的!”秦為民小聲勸,左顧右盼地怕彆人看到。

“掉價?秦為民你還知道掉價?”曹春芳的調門高,扯著嗓子壓都壓不下去,她終於忍不住了,劈裡啪啦地一頓罵。

“你一直當學徒就不掉價了?你沒錢就不掉價了?”

“秦為民你就是個窩囊廢,連轉正都轉不了你不是窩囊廢是什麼?”

“你們家從老到小都是窩囊廢!連到手的家產都能飛了,你們家有一個有能耐的嗎?都是軟蛋!”

曹春芳不管不顧地嚷嚷著,絲毫沒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秦為民已經不攔著她嚷嚷了。

她還猶自氣不過,就秦為民現在這樣的條件,她還跟他搞什麼對象?她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兒!

“秦為民我告訴你,咱倆從現在開始就黃了!以後各自找對象結婚,誰也彆耽誤誰!”

曹春芳氣的瘋瘋的,這個沒本事的軟蛋,多跟他說一句話都是浪費時間!

“行。”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讓曹春芳愣了,她以為秦為民會痛哭流涕地跪下來求她呢,到時候她也不會心軟的,還要再罵他一頓!

誰知道他就說了這一個字?行?

秦為民定定的看了曹春芳一眼,頭也不回的就這麼走了,給曹春芳造的半天沒回過神來,這麼容易就答應她黃了?

她還以為他會一哭二鬨三上吊地挽留她呢。

回到家以後,曹春芳越尋思越不對勁,不管是秦為民的態度,還是他姑奶奶的事都透著蹊蹺。

要是他姑奶奶待見他大伯的話,早就跟著他大伯過了,怎麼會這麼多年都自己一個人?

偏偏就在這時候覺出他大伯的好了?

“媽!你快去幫我打聽打聽!”曹春芳坐不住了,連忙喊她媽去街房四鄰那打探打探。

整個市雖然很大,但曹春芳和秦為民本來就是經由人介紹認識的,自然有共同熟悉的中間人。

曹母出去打探一圈,再去秦老太太家附近轉一圈,就什麼都知道了。

“芳啊!你讓秦為民給誆了!”曹母還沒進門就喊道,“秦為民根本就沒和他師父掰,剛才還送他師父回家呢!”

曹春芳一激靈,“那他姑奶奶呢?是不是真和他大伯走得近了?”

“什麼啊!聽說上次他大伯和大伯母去找秦老太太,被老太太痛罵一頓攆出去了呢!”

曹母著急的直拍大腿,她這個姑娘就是假厲害,看著嚇唬人,被彆人糊弄了都不知道!

“這個天殺的秦為民,竟然敢這麼騙我,真是長本事了!”

曹春芳恨恨道。

“芳啊,你說是不是老秦家對你不滿意了,才想出這轍來,想跟你黃啊!”

曹春芳現在也不知怎麼辦了,她以為秦為民家真遭難了,剛才還罵了秦為民一頓,還跟他說要黃。

現在知道秦為民家啥事沒有,再過去要跟人處對象,人家還能樂意嗎?

“依我看哪,這事你還得從彆處下手,老秦家肯定是對你有意見了,所以才想出這麼個法子來,想探探你什麼反應。“

”沒想到你竟然雞頭掰臉的要和秦為民黃,這下他們更不滿意了,肯定不能同意秦為民再和你好了!”

曹母分析道。

“那,那可咋辦呢?”

曹春芳這才慌了,要是秦為民還是這樣的條件的話,她還是願意跟他處的。

曹母思索半晌,

“依我看這事你得這麼辦…”

第二天曹春芳下班就直奔秦老太太家。

如今天也暖了,秦老太太下午晌就願意出去溜達,抻著脖子往遠處看看,等著她孫女放學回來看她。

不想今天家裡直接來了個怪人,上來就攙著她的胳膊,怪聲怪氣地喊,

“姑奶奶,我是春芳啊!”

秦老太太現在腿已經好差不多了,見一個人上來按住她的胳膊,一下子就把那人給推老遠。

老太太原來可是乾過革命的,力氣大的很。

這一下子直把那人推了個大屁墩兒。

“說話就好好說話,做什麼拉拉扯扯的?”

秦老太太嗬斥道。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最不愛和生人貼的近。

有那樣沒見過幾麵,上來就拉扯她的,她可絕對不會給好臉子看的。

這一下子給曹春芳疼的呦,她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還不敢衝老太太發火,隻能把那些要出口的臟話硬生生咽下去。

努力親近著,又重新上來套近乎。

“姑奶奶,是我啊!春芳!”

“春什麼芳?我什麼芳都不認識!”

秦老太太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心說安靜了這麼些天,又從哪兒來了個沒眼色的?

曹春芳硬是忍住了,依然笑著繼續說:

“姑奶奶您可能不知道我,但我對象您絕對認識!她就是您侄子秦守業家唯一的兒子,秦為民啊!”

“嗬,”秦老太太冷笑一聲。

“那小子找到這麼個對象呢?”話裡儘是諷刺。

曹春芳卻沒聽出來,以為秦老太太終於知道她是誰了,又是上前攙住了秦老太太。

“對呀,姑奶奶。我就是您孫子秦為民的對象,我叫春芳。”

秦老太太又把她撂一跟頭,

“都說了彆拉扯我,有事說事,沒事彆擱我眼前礙眼!”

曹春芳忍不住了,這老太太果然脾氣極是個怪。

但想到自己現在的局麵,還是忍著氣道,

“姑奶奶,我是來孝敬您的!您和我接觸的少,可能不知道。我這人勤快能乾,飯做的也還行。從明天開始,我下班了就上您這來,跟您作個伴兒,陪你說說話!”

曹春芳激情表態道。

這就是昨天她媽給她出的主意,隻要拿下了秦老太太,還怕什麼秦家人其他人?

老太太說話一言九鼎,有她一句話勝過彆人千言萬語。

秦老太太明白了,這姑娘是奔著伺候她來的。

可她聽說秦為民的對象已經處了有段日子了,怎麼早不過來晚不過來,偏偏這時候過來?

人精似的老太太眼珠子一轉,就覺得這事不尋常。

“行了,你也不用跟我麵前念如意咒了,我現在身邊用不著人,你回家好好呆著去吧!”

曹春芳一聽這哪行啊,她來就是為了讓秦老太太喜歡她、然後替她說話的呀。

“那哪成啊,姑奶奶。我得在這兒照顧你啊!”

“我說了不用!”

“那不行啊,您自己我不放心啊!”

秦老太太…我都自己住這麼多年了,你才想起來不放心?

秦老太太懷疑,是不是她最近脾氣太好了?

因為丫頭不準她生氣,所以她已經很長時間沒罵人了。

看來今天她得練練嘴皮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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