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綿綿和程冀北處對象這事,仿佛一個大雷,把所有人都炸懵登了!
誰還記得這是高廠長的歡送會?不重要!重要的是秦乾事和程乾事處對象了啊!
就連高玉和自己都忘了他已經不是軍備廠廠長的事實,擒著一雙利眼在程冀北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
這小子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綿綿拐跑了?這讓他怎麼跟秦大街交代!
原本看著還順眼的小夥子,現在成了他挑剔的對象,真是哪哪看著都不舒服!
新派老派的人沒一個臉色好的,這叫什麼事啊!兩派人傾力培養的接班人,準備將來在廠裡一決高下的,現在竟然搞起了對象?
特彆是老派人,綿綿可是秦姨親自交到他們手上的,現在...他們想捶死程冀北!
程冀北隻覺得涼嗖嗖的,四處都是眼刀衝他飛來。
秦綿綿被這麼多人盯著,有些不自在,不自覺的往後縮了一下。
程冀北適時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軀把她整個人都擋住了,一副有什麼衝我來的樣子。
秦綿綿差點嗚嗚了,冀北哥哥太有樣兒了,安全感爆棚!
正當場麵一片安靜的時候,一道女聲悠悠地傳了出來,
“這樣不太合適吧,雖然我剛來沒幾天,可也知道...秦乾事和程乾事兩個處對象的話,不是白費了咱們各科室領導的心血嗎?”
秦麗一副替新派老派鳴不平的樣子,眼神無辜的一瞟,好像在說:
我真替你們不值,你們費這麼大勁把心思都放在他們身上,結果人家兩個處上對象了,根本沒把新派老派的責任扛在自己肩上。
範秋紅原本隻是打量著秦綿綿和程冀北看,心說這倆人藏得還挺深,她都沒看出來。
聽到秦麗這話,她不樂意了。
“秦乾事管得有點寬了吧!不管他們處不處對象,和你也沒關係啊?你這是替誰操心呢?”
白秀心裡本來有些咯咯愣愣的,聽了秦麗這話,眉頭也是一挑,瞪著眼睛問她,
“你什麼意思?擱這兒整挑撥離間那套呢?”
她脾氣本就不好,瞪起眼睛來嚇人的很,給秦麗瞅得一激靈。
秦麗被倆人這麼一問,直接給問懵了。
心說我這是幫你們說話的,你們聽不出來嗎?
連忙求救似的去看彆人,希望彆人能替她說說好話,把局麵挽回出來。
誰知道其他人也不搭理她呀,她這話就像是捅了馬蜂窩,原本眾人集中在秦綿綿和程冀北臉上的視線,現在全都都衝著秦麗使勁了。
“說什麼呢?人家年輕小姑娘小夥子,處個對象還不自由了?
現在都倡導婚姻自由,怎麼回事兒?你們革委會現在還管處對象啦?”
“我看小程這個小夥子就蠻不錯的嘛。”
趙國慶滿意的看著程冀北,雖說在他心裡肯定綿綿是最好的,沒有哪個小夥子能配得上,但要是小程乾事的話,他倒也是可以接受的。
周正剛也點頭,
“我覺得挺好,我們可不像有些人,管天管地,還管人家處對象,沒見過管的這麼寬的!”
他朝鄧重陽那邊瞟了個眼神,一副鄙視的眼神。
鄧重陽…
這他媽跟我有什麼關係啊?我可是一句話也沒說啊。
可在眾人心裡,秦麗說的話,那不就是代表鄧重陽的意思嗎?
所以大家默認這是革委會的意思,表麵是在阻撓一對小年輕談戀愛,可實際就是在挑毛病。
眾所周知,軍備廠的新派和老派確實不和,但那是從前廠裡一片升平的時候。
現在有革委會在裡插一腳,兩派那是團結起來,一致對外的。
凡是革委會阻止的事,新派老派勢必要完成,不分派彆也要完成。
現在革委會竟然反對秦綿綿和程冀北處對象,那他們兩派必須要支持啊,還要大支持、特支持!
於是所有人看秦綿綿和程冀北的眼神,都換成了滿意的目光。
都頻頻點頭,彆說,程乾事和秦乾事站在一起還真配!
“就是說呢!能配得上我們綿綿的,也就是宣傳科的程冀北了。這要是擱彆人,我都不帶同意的!”
白秀揚著臉說。
軍備廠這些小夥子,她也就看著程冀北好。
這是她歲數大了,她要是還年輕的話,她也要主動上去追求追求的。
一時之間,形勢逆轉。
秦綿綿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程冀北已經笑嗬嗬的站到了她的身邊。
他微微躬身對所有人說:
“請各位領導放心,我一定會對綿綿好的!”
一時之間,叫好聲不斷,連帶著鼓掌聲此起彼伏。
程冀北和秦綿綿這對小年輕站在中間,接受所有人的恭喜。
不知道還以為這是哪對兒小夫妻的結婚儀式呢。
秦綿綿除了聽到此起彼伏的“恭喜”聲,竟然還聽到了幾聲“百年好合”…
她看了眼已經被鄧重陽提摟到角落,貌似正在挨訓斥的秦麗,吶吶地對程冀北說:
“冀北哥哥,我們是不是應該感謝她呀?”
程冀北也看到那邊的情況了,
“是應該。”
要不是秦麗憋著壞,他們還沒這麼容易地下轉地上哪!
自從公開處對象之後,秦綿綿和程冀北可算是不用顧及了。
倆人一起去食堂吃飯,一起開會,一起上下班,乾啥都一起。
宣傳科去庫房跑腿的活都被程冀北搶去了,一天跑好幾次庫房,給所有人膩歪的夠嗆。
高玉和走之後,史金海搬到了廠長辦公室。
範秋紅拖到最後一天、實在不能再拖了,才讓小李小代幫她把東西都搬到副廠長辦公室裡去。
真不是她說,副廠長辦公室的條件,還真不一定有她這庫房的條件好。
彆的不說,就光電風扇,副廠長辦公室就沒有!
好在現在天漸漸涼了起來,也用不上電風扇了。
秦綿綿不舍得範秋紅,自己低著頭,一趟一趟地幫她搬東西。
範秋紅哪舍得讓她出力,讓小代去找了趟宣傳科。
沒過多久,程冀北就帶著人過來了,所有活兒都乾得利利索索的,一點沒用秦綿綿動手。
範秋紅看著程冀北領人一趟一趟的收拾,就跟丈母娘看女婿來家乾活一樣。
眼看著自家閨女被寵得一點活也不乾,心裡不知道有多熨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