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格記得玄燁最討厭玩過家家,他是個早熟的孩子,覺得過家家幼稚,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去讀書。
沒想到玉柔哼唧兩聲玄燁就答應陪她玩了,雖然他滿臉不情願。
阿茹娜見琪琪格眉頭越皺越緊,悄悄出去了一趟。
不大一會兒青燕捧著一個冊子進來,“給娘娘請安,給皇上請安,給玉柔格格請安。”
玄燁和玉柔衝她點點頭,青燕隻是一個宮女,但她是琪琪格身邊的貼身侍女,現在幫著琪琪格處理宮務,各宮主子都願意給她三分薄麵。
青燕嘴甜,未語先笑,她擅長與人打交道,所以琪琪格把宮務相關的事情都交給她。
青燕笑道:“娘娘,不是奴才沒眼色打擾您,是奴才有幾件極重要的事情要討您示下。”
琪琪格問:“什麼事?”
“襄親王福晉的生辰快要到了,您看要不要賞些東西下去?”
琪琪格想了想,“我記得襄親王福晉二十歲了吧?”
青燕笑道:“娘娘好記性,今年正是襄親王福晉二十歲的整生日呢!若是普通生日,咱們也不必巴巴地賞東西下去了。”
琪琪格低頭做思考狀,然後抬頭喊玄燁。
“皇帝過來,你也來幫著參詳參詳。正巧今日你趕上了,我來跟你說說襄親王府的事。”
玄燁連忙跑到琪琪格身邊,大大地鬆了口氣。
琪琪格對玉柔笑道:“皇帝有正事要處理,你先回去吧!等他得空了,你再去找他玩。”
玉柔還沒玩儘興,但她不敢頂撞琪琪格,隻能行禮告退。
等她走了,玄燁長出一口氣攤在椅子裡。
“唉!總算是走了!”
琪琪格皺眉道:“你坐直了,我有話問你。”
玄燁連忙挺直腰板,琪琪格問道:“你為什麼那麼順著玉柔?”
“皇額娘,我也不想順著她,可是不行啊!這丫頭稍不如意就要哭,哭完就跟我額娘告狀。我額娘向著她,不向著我,我不跟她玩,我額娘也要哭。她還病著,我不敢惹她生氣。”
琪琪格聽了這話登時大怒,佟佳氏瘋了嗎?居然教唆侄女來轄製玄燁!
她剛剛看得清楚,玉柔不是個脾氣和順的,小姑娘膽子很大,玄燁拒絕吃她放進碟子裡的點心,她第一反應不是哭,而是要發火。是那個嬤嬤戳了她一下,她才揉揉眼睛要哭。
她一個七歲的小孩兒懂什麼,分明是大人提前教好的!
好個佟佳氏,做正事沒能耐,禍害兒子倒挺厲害的。
生了會兒氣,琪琪格忍不住又埋怨玄燁好性。
“你是皇帝,你要有主見,有定力。現在連一個小丫頭都製不住,將來怎麼製衡前朝?”
玄燁心裡委屈,但嘴上還是乖乖認錯,“皇額娘教訓的是。”
琪琪格剛訓完他,心裡又後悔了。
她揉揉玄燁的禿腦殼,“是皇額娘說錯了,我們玄燁至純至孝,這事的根子在你額娘身上,你能如何呢?”
她想了想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那個玉柔表妹,你放心,我一定把她攆家去!在咱們自己家,沒有忍著彆人讓你受委屈的道理。”
玄燁聽了大喜,“太好了,多謝皇額娘!”
“彆謝了,正好青燕在這,後宮的宮務你也來聽一聽。你不必記著這些舊例,聽完有個印象就好,免得將來一問三不知。”
琪琪格處理宮務,玄燁坐在她身邊旁聽,很快就消磨完一下午。
到了傍晚,琪琪格和玄燁一起去慈寧宮請安。太皇太後見他們一起過來心中喜歡。
人的本質就是雙標,太皇太後偏向琪琪格,看見玄燁同嫡母親近就高興。
等請安結束,玄燁回到前麵讀書寫字。其他太妃回宮去了,琪琪格留下和太皇太後告狀。
她把今日發生的事細細道來,太皇太後聽了大發雷霆。
“這個佟佳氏,越來越過分了!”
琪琪格歎道:“玉柔還小,大人怎麼教,她就怎麼學。哭一哭玄燁就讓著她,她養成了習慣就會得寸進尺。若是她沒有選秀進宮就罷了,一旦她成了皇帝的妃嬪,皇上忍讓習慣了,這還得了?”
太皇太後極為讚同,“正是這個道理!這佟佳氏太過愚蠢,她要拿捏住皇帝,又要讓侄女拿捏住皇帝,這天下乾脆姓佟佳好了!她不幫著皇帝,反倒把兒子的江山往外推。”
這話說得有些嚴重了,佟佳氏可不敢讓大清江山姓佟佳氏,她就是對兒子的掌控欲太強了。
“皇額娘,自從玄燁出宮避痘,佟佳氏就經常病倒。人得了病,精氣神就容易散。佟佳氏病得久了,心也跟著病了。您仔細回想,玄燁還沒出宮避痘的時候,佟佳氏經常督促著玄燁讀書,把孩子教的多好。我記得您那個時候還經常誇她來著。”
太皇太後想起當年忍不住歎了一聲,“人心易變啊!”
琪琪格臉上的笑意也淡了許多,不僅僅是人心易變,整日被圈在這深宮大院裡,像坐牢似的,誰能一直不變?
“佟佳氏確實可憐,但我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把孩子給毀了。皇額娘,我有一個法子,不知道能不能行。”
“什麼法子,說來聽聽?”
“佟佳氏身子不好,她又是玄燁的額娘。這就好比一塊豆腐掉進了灰堆裡,拍不得碰不得。下旨訓斥是不行的,您罵的狠了,玄燁聽見了也難受。”
琪琪格湊到太皇太後身邊小聲說道:“您先找個借口把玉柔小丫頭送回家去,然後下一道旨意,讓玄燁和佟佳氏互換身份。玄燁做額娘,佟佳氏做兒子。讓他們母子相互體會體會對方的日子是什麼樣的。”
太皇太後不同意,“胡鬨!母子人倫,豈能顛倒?”
琪琪格笑著攤手,“都是假扮的,顛倒三五個月即可。俗話說得好,額娘輪流做,今年到我家嘛!”
琪琪格心想:母子互換身份算什麼,我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不然我還想推翻封建社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