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原路返回。
走到一半,他們經過了之前殺死那個像蝙蝠一樣的“鬼”的位置,立神愛的餘光掃到了地上的痕跡,電光石火間,他忽然明白了什麼。
以師父的性格,如果要去殺鬼舞辻無慘,即使和兩麵宿儺確立了賭約,也不會主動跟對方打架,更不會在無慘快要逃跑的時候消極怠工。
唯一的解釋,似乎隻有那個鬼臨死前給繼國緣一瞎掰的話——所有的鬼都會隨著鬼王的死去而消亡。
雖然嚴格意義上,這句話確實沒錯。但是立神愛並不在其中。
然而立神愛粗心大意,竟忘了告訴師父他並不受鬼王製約這個十分重要的信息,以至於間接導致繼國緣一在和兩麵宿儺的賭約中失了先機。
“……師父,你之前是不是相信了那隻鬼的話?”回憶起當時的場麵,立神愛心虛地扯了扯繼國緣一的袖子。
難怪當時師父沒給那隻鬼一個痛快,反而是鬼王俯身到那隻鬼的身上終結了它的性命,原來師父是想套出更多關於與他性命有關的信息。
“你沒事就好。”繼國緣一避重就輕。
然而立神愛已經明白了他這句話暗含的意思,頓時陷入自閉。
歸根結底,他最終不得不跟著兩麵宿儺混,竟然還是源於他自己的疏忽種下的因,得了這個結果!
立神愛流下像寬麵條一樣的眼淚,在哭唧唧地跟兩個師父告彆以後,像一條死狗一樣被裡梅拖走了。
兩個月後。
清晨,梳著黑白撞色頭發的男孩推開窗戶,將一隻可愛的三花貓放了進來。
與普通的貓咪不同,它的背上纏著一個承裝物品的小盒子。
立神愛熟練地打開它背部的小箱子裡將信和包裹都取出來。映入眼簾的是珠世給他的信件,以及為了持續調整作為“鬼”的身體而新研製出的藥物。
愛桑:
展信佳。
今天的天氣很好,是個豔陽高照的大晴天,所以我並沒有出門,而是坐在這裡來寫寫有關的近況。
自從鬼舞辻無慘死了以後,緣一大人和岩勝大人就都回了鬼殺隊。因為鬼的銷聲匿跡,產屋敷當主選擇了將鬼殺隊解散。
多虧了岩勝大人,我認識了鬼殺隊的主要醫師——河盛靜。雖然一開始因為我是鬼而差點鬨了矛盾,但是解釋清楚以後反而成了朋友。不過,我並未告訴她你被變成鬼的消息。產屋敷當主在鬼殺隊解散前,曾召集了所有的鬼殺隊劍士集合,你當時沒有出現,河盛小姐她似乎對你的去向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想。
我們兩個一起研製醫藥,你拜托我的關於如何延長斑紋劍士壽命的藥物也終於有了些許眉目。雖然依然有許多不足,但是終於能夠延長幾年他們的壽命,隻是不能夠再隨意動用呼吸法。
岩勝大人對此似乎並沒有感到高興,經常與緣一大人切磋。而隻要是岩勝大人約戰,緣一大人也從不拒絕,真是令人頭疼。他們倆是所有劍士裡麵最不遵醫囑的,小愛回信的時候,幫忙一起勸勸他們吧。
這次的藥一日三次,每個瓶子的藥丸各兩顆。再次強調一遍,我的藥物並不能完全取代人類血液的作用,長時間不攝入,有一定幾率會導致在戰鬥中鬼的本能成倍上升。藥盒中封裝了一個極少量血袋,一定按時喝完。
以上
珠世。
將書信上上下下看了兩遍,立神愛把藥品的包裹拆開,習慣性地把那不足巴掌大的血袋丟在一旁,取出其他瓶子中的藥丸吃下。
隨即他苦大仇深地看著桌上的血袋。
除了之前和兩麵宿儺戰鬥的那次,“鬼”的味覺占據了主體地位,一時情急他才啃了大爺一口。除此以外,珠世小姐給他準備的血液全都被浪費了。
幸虧他現在並沒有與珠世住在一起,不然鐵定會被對方不讚成的目光壓得抬不起頭來。
立神愛視死如歸地將那個血袋撕開,張口。
“嘔……”
與此同時,突然有人“唰”地拉開了障子門。
“小子,你術式……”兩麵宿儺看到麵前的景象,原本要說的話突然被他自己吞了回去,“你怎麼回事?”
梳著黑白撞色發型的男孩穿著寬鬆的羽織,正用白發的那一側對著門。他正用手捂著下半張臉,卻擋不住還在嘔出的血液。
白皙的臉蛋和雪白的發尾都因此沾染了刺眼的血紅色,望向門口的目光中還帶著一絲茫然。
立神愛捂著嘴拚命搖頭,擺手示意兩麵宿儺先回避一下。
然而,即使能看懂這手勢,能順著彆人的想法來行動那就不是兩麵宿儺了。
隻見他兩步就走上前,高大的身體極具壓迫力地湊近過來,投下的一片陰影將男孩整個人籠罩在內,輕輕鬆鬆就掰開了對方捂著口的手。
鼻尖是真實的血腥氣,襯得男孩麵色愈發蒼白。
兩麵宿儺頓時皺起了眉。
在他印象中,立神愛身體一向皮實,在被那個小白臉轉化以後,實力更是成倍增長,怎麼現在突然一副重病在身的模樣?
“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