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回來了？什麼回來的？怎麼不給我寫信！”
葉三妞笑著張開雙手, 葉四妞扔下斜挎包，小跑著衝進葉三妞的懷裡：“你再不回來我都要以為你要留在牛頭村結婚生孩子了。”
葉三妞一把抱住葉四妞, 笑眯了眼：“確實有很多女知青選擇嫁人，不過, 我的心不在牛頭村, 我的根也不在牛頭村，我肯定會回來的，因為我的家在這裡 。”
葉四妞被葉三妞的話惹得紅了眼睛, 葉二妞插話問：“今晚還吃不吃小母雞？”
葉三妞舔了舔雙唇：“必須吃，我現在什麼都不想, 就想大口吃肉。”
葉二妞朝葉楠楠勾了勾：“小妹來，我們去買小母雞。”
葉三妞推開葉四妞, 背上斜挎包追上葉楠楠, 伸手抱住葉楠楠的肩膀：“我跟你們一起去。”
走了一段路, 葉三妞停下問：“我記得供銷社在那邊, 我們走錯了。”
葉二妞拉了葉三妞一下：“不去供銷社。”
葉三妞不解地看著葉二妞，葉二妞小聲給葉三妞解釋：“這個時間去供銷社買不到小母雞, 不過，錢大姐家養了兩隻小母雞, 我們可以跟她換一隻。”
葉三妞擰起眉頭, 太久沒回家了, 她不知道錢大姐是誰：“錢大姐？”
葉楠楠拉了拉葉三妞的手：“以前在黑市賣肥皂的那個錢大姐。”
提到錢大姐三個字，葉三妞想不起錢大姐是誰，但是將錢大姐、肥皂和黑市聯係起來, 她隱約想起錢大姐是誰。
葉三妞小聲問：“她不賣肥皂了？”
葉二妞小聲接話：“早幾年就不賣了，她男人被捉了，後來不知道誰給她介紹了對象，她又嫁人了。後麵嫁的這個男人是個老實男人，不喜歡她乾違法的事情，她結婚後就不去黑市了。”
緊接著，葉二妞又說：“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錢大姐過不慣苦日子，瞞著她男人偷偷做起了換雞的生意，換雞比賣肥皂賺錢。”
葉三妞：“他男人不知道她給彆人換雞？”
葉二妞聳了聳肩膀：“誰知道呢，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
葉楠楠拉住葉三妞：“到了。”
葉三妞看向葉二妞，葉二妞上前敲門，很是親熱地喊：“表姐，表姐，你在家嗎？”
隔壁有人探出頭問：“又來探望你表姐啊？這回給你表姐帶了什麼好東西過來？”
葉二妞笑眯眯回話：“沒帶東西，我家三妞回來了，我帶她過來跟表姐說說話。”
鄰居幫忙喊：“錢大姐，你家表妹又來了。”
錢大姐打開門，跟鄰居說了幾句後立刻拉葉二妞進屋，隨後湊到葉二妞耳邊小聲問：“來換小母雞還是老母雞？”
葉二妞拍了拍她的手：“小母雞。”
葉二妞往屋裡看了看：“你男人不在？”
錢大姐鬆開葉二妞，走去隔壁捉來一隻小母雞，用繩子綁住小母雞的腳，然後把小母雞遞給葉二妞：“他出去喝酒了。”
葉二妞拿出錢遞給錢大姐。
錢大姐爽快收下錢。
錢大姐拎起小母雞，拉著葉二妞聊了幾分鐘才送她們出門：“慢走啊，下次再來找我說話。”
鄰居又探出頭問：“又送你表妹小母雞？你跟你表妹感情真好。”
錢大姐笑眯了眼，擺了擺手說：“我現在隻剩下表妹這門親戚，感情好是應該的。再說了，她也經常給我送東西，她上次送的大白米和大紅棗你也是見過，那都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
鄰居當然見過，正是因為見過她才會嫉妒錢大姐！
這個女人明明是破鞋卻嫁了個好男人，明明摳得很卻有一門大方的親戚，好命得讓人嫉妒！
葉二妞左手拎著小母雞，右手拉著葉楠楠，扭頭跟葉三妞說明情況：“錢大姐家的小母雞隻跟幾戶人家換，我們家一個月大概能換四次，這次是這個月的第三次。”
走進屋，葉二妞把小母雞遞給葉四妞。
葉四妞拿出刀和碗準備殺小母雞。
葉三妞過去幫忙：“我來捉它的爪子和翅膀。”
葉四妞鬆開手，淡定地用菜刀抹小母雞的脖子。
葉四妞問葉三妞：“小母雞燉著吃好吃，你是想吃燉的，還是想吃紅燒的？”
在葉四妞的引導下，葉三妞想也不想就說：“我要吃燉的。”
葉四妞沒意見，提起小母雞去廚房去毛，燉雞。
傍晚時分，葉家打開小燈泡，屋裡散發出橘黃色的極為溫馨的燈光。
葉四妞打開鍋蓋，一股濃鬱的雞肉香味湧上半空，撲進所有人的鼻尖。
葉三妞急忙拿起碗去盛湯。
葉大妞給葉三妞舀了一個大雞腿，笑眯眯說：“今晚的大雞腿都是三妞的。”
葉三妞不拒絕，笑眯眯接下葉大妞遞給她的大雞腿。
另一邊，葉二妞撈起一個大雞腿，用筷子將大雞腿分成兩半，一半給葉楠，一半給向黨。
向紅軍抿一口湯，嘴角勾了勾：“向黨在家裡吃飯總是特彆香。”
以前向黨總不愛吃飯，誰哄都不行。
向黨吃得頭也不抬：“四姨做飯好吃，我喜歡吃四姨做的飯。”
葉四妞笑著夾起兩個雞翅膀，遞給向黨一隻，又遞給葉楠楠一隻：“好吃也不能多吃，最多再給你們吃一隻雞翅膀。”
向黨看向向紅軍，向紅軍扭過頭：“你彆看我，我是不會給你夾肉的。”
向黨又看向葉二妞，葉二妞放下碗，脆生生說：“你也彆看我，我是你後媽，不是你親媽。”
向黨撅了撅嘴巴，大口往嘴裡扒飯。
眾人被向黨氣呼呼的小表情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