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 大外甥的名字真叫吳不該？會不會太文縐縐了點？”
葉四妞壓低聲音跟葉大妞咬耳朵, 葉大妞垂下嘴角：“吳不該這個名字是你大姐夫瞎說的, 已經改了。”
葉四妞抱起大外甥吧唧一口：“改什麼了？”
葉大妞吐出兩個字：“吳法。”
葉四妞驚呼：“吳法？三點水加一個去字的法？”
葉大妞點頭：“你大姐夫說了, 大兒子叫吳法，要是第二個生的還是兒子就叫吳天，組合在一起就是無法無天。”
葉四妞嘖嘖出聲：“大姐夫給孩子取這麼難聽的名字圖什麼？”
葉大妞心裡來氣：“誰知道他。他非要給孩子取名吳法, 怎麼勸都勸不住。”
吳庸跟葉楠楠一起走進屋, 吳庸走過去彈了彈吳法的耳朵尖：“我聽見你們說我的名字了，你們剛才是在說我的壞話嗎？”
葉四妞笑眯眯接話：“我們在討論你給孩子取的名字。”
吳庸從葉四妞手上接過孩子，伸手掐了掐吳法的臉頰, 惹得吳法嘟起嘴巴，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葉大妞搶走孩子：“好不容易才哄好他，你彆惹他。”
吳庸嘖了一聲：“嬌氣包。”
葉四妞接著往下說：“大姐夫, 你沒去給孩子上戶口吧？”
吳庸掏出戶口本：“上了，剛才去上的。”
葉四妞拿過戶口本, 快速翻開戶口本：“你真給孩子取名吳法？你不怕孩子長大了怨你取名字不講究？”
吳庸哼了一聲：“我是他老子, 我給他取什麼名字，他就得叫什麼名字。”
葉楠楠點了點吳法的小臉頰, 轉移話題：“大姐夫，吳法的小名叫什麼？”
吳庸倒了一杯水遞給葉楠楠：“大名叫吳法，小名叫蠢蛋。”
葉四妞接話：“看來大姐夫是真的不待見吳法。”
吳庸反駁葉四妞的話：“我沒有不待見他, 俗話說賤名好養活，我給他取賤命是想他快高長大。”
“我本來給他取的小名叫狗蛋，但是大妞說好多人的小名都叫狗蛋, 讓我換一個。”
“我想了一個晚上才想到蠢蛋這個小名。”
葉楠楠捏了捏吳法的小手手：“蠢蛋，蠢蛋，聽起來有點像零蛋，萬一大外甥以後考試天天考零蛋怎麼辦？”
吳庸揚起手：“我抽他。”
小吳法真慘。
不僅小名難聽，以後還得天天挨抽。
葉四妞拿出幾張門票：“差點忘了說正事，望聲社最近排了一出新戲，逢周五晚上七點鐘演出，你們去不去看？”
葉楠楠接過票，掃了一眼票上的內容：“四姐是主演？”
葉四妞翹起二郎腿，露出幾分得意的神色：“我演老太太，算是比較重要的角色。”
吳庸看了看門票：“戲名叫《要錢》？這個名字怎麼怪怪的？誰取的？”
葉四妞笑了笑不解釋：“等你們去看了，你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星期五晚上，葉家人全部出發去望聲社看演出。
葉四妞給他們在前排留了位置，一到望聲社就可以開始看表演。
葉楠楠挨著葉大妞坐，時不時伸手摸一摸大外甥的小手臂。大外甥的小手臂軟乎乎的，特彆好摸。
“鏘鏘鏘鏘~”
鑼鼓聲響起，葉四妞走上舞台。
葉四妞化了老太太的妝容，頭發發白，臉上長滿黑色的皺紋，那是用墨水畫上去的皺紋。
葉四妞跟一男一女搭戲，葉四妞演女同誌的奶奶。
走上舞台，葉四妞迅速給了男同誌一腳，引起一陣吸氣聲。
葉四妞叉起腰看向男同誌：“就是你想娶我孫女？”
女同誌拉了一張椅子讓葉四妞坐下，葉四妞踹開椅子：“誰讓你過來的？你去那邊站著，我不讓你過來，你不許過來。”
女同誌偷偷看了男同誌一眼，被葉四妞擋住視線。
女同誌戀戀不舍地離開，一走三回頭，每次回頭都用擔心的眼神看著男同誌。
吳庸小聲問葉大妞：“這出戲演的是什麼意思？我好像看不懂。”
葉大妞瞪了吳庸一眼：“閉嘴，好好看戲。”
不一會，葉四妞拉過椅子坐下，翹著二郎腿問話：“再問你一次，你想不想娶我孫女？”
男同誌站到一邊：“我想。”
葉四妞挑眉看向男同誌：“你拿什麼娶我的孫女？”
男同誌呼出一口氣：“三十六條腿和兩百塊錢。”
葉四妞冷哼一聲：“荒唐！我好好的孫女就值三十六條腿和兩百塊錢？
男同誌咬牙：“還有三大件。”
葉四妞緩和臉色：“三大件我要自行車、縫紉機和收音機，沒問題吧？”
男同誌點頭：“沒問題。”
葉四妞伸出手晃了晃，男同誌拿出幾張票，大聲說：“這是自行車票、縫紉機票和收音機票，這是買三大件的錢。”
葉四妞笑眯眯收下票，當著男同誌的麵開始數錢：“從今天開始，我孫女可以嫁給你了。”
男同誌跑向女同誌，倆人手拉手。
就在男同誌和女同誌深情款款對視，你儂我儂時葉四妞忽然說：“我孫女屁股大，腰圓，一看就很好生養。”
她看向男同誌：“你們想要幾個孩子？”
男同誌紅了臉頰：“我想要兩個，要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葉四妞點了點頭，忽然向男同誌伸手。
男同誌茫然地看著葉四妞，葉四妞慢慢開口：“生一個男孩你得給我五百塊錢，生一個女孩，你得給我三百塊錢，什麼時候給錢了，我就讓我孫女跟你回家生孩子。”
葉楠楠正在喝水，聽到這段台詞猛地嗆出口水。
葉大妞把孩子遞給吳庸，伸手給葉楠楠順背：“慢點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