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葉楠楠和葉六妞一左一右包圍住葉二妞，葉楠楠將手裡的糖塊塞進葉二妞嘴巴：“甜嗎？”
葉二妞心情不好, 吃不出糖塊的甜味, 但麵對葉楠楠時她還是笑著說：“很甜。”
葉楠楠靠過去挨著葉二妞坐下：“二姐, 你心情不好嗎？”
葉六妞緊跟著坐下，扭頭盯著葉二妞看：“不許撒謊。”
葉二妞笑了笑：“是的, 我心情不好。”
葉楠楠拉過葉二妞的手, 掰著她的手指頭看她的指甲蓋：“為什麼心情不好？有人欺負你還是有人惹你了？”
葉二妞捉住葉楠楠的手指頭：“都不是，我隻是聽到一些不好聽的話, 生自己的悶氣而已。”
葉楠楠看向葉二妞：“不好聽的話是什麼話？能說嗎？”
葉二妞不想說, 她不想把那些汙言穢語說給葉楠楠聽。
葉三妞走到葉楠楠旁邊坐下：“你們在聊什麼？”
葉六妞接話：“聊不好聽的話。”
葉三妞看一眼葉二妞，又看一眼葉楠楠：“關於誰的？”
葉楠楠看向葉二妞：“不知道，二姐沒說。”
葉三妞問葉二妞：“我知道, 二姐, 我能說嗎？”
葉二妞歎了口氣：“說吧。”
話都說到這裡了, 總不能什麼都不說。
葉三妞露出冷笑：“其實不是什麼大事, 是廠裡有人嫉妒二姐, 故意傳出一些很惡心的閒話。”
葉楠楠追問：“比如呢？”
葉三妞冷哼一聲：“大姐不是懷孕了麼, 於是有人從大姐懷孕聊到二姐身上, 猜測二姐和二姐夫結婚幾年還沒有孩子的原因。”
葉楠楠擰起眉頭, 葉三妞接著往下說：“有人說二姐先天身體有病，是石女, 這輩子都生不出孩子；有人說二姐夫疼愛向黨，擔心二姐會害了向黨，因此不允許二姐生孩子；還有人說……”
說到這裡, 葉三妞下意識看向葉二妞。
葉二妞笑了笑接話：“還有人說我不檢點，說我結婚這幾年之所以生不出孩子，是因為我流過孩子，我之所以能當上秘書，不是因為我有能力，是我跟廠裡的領導睡覺了，我的工作是靠□□換來的。”
葉六妞忍不住罵臟話：“他們的嘴巴真臭！”
葉三妞伸長手臂抱住葉楠楠的肩膀，然後越過葉楠楠拍了拍葉二妞的後背：“都是一些閒言碎語，不用管它。”
葉二妞冷笑出聲：“我不在乎。”
葉大妞抱著吳天走出門口：“原來你們躲在這裡，彆坐著了，趕緊過來拍全家福。”
吳庸搬出椅子，單手抱起吳法坐下：“我跟妹夫坐中間，你們姐妹七個圍著我跟妹夫坐。”
葉大妞坐到吳庸旁邊：“瞎指揮。一邊去，我來指揮。”
葉大妞指了指旁邊的位置：“吳庸和妹夫坐中間，我跟二妞坐兩邊，然後三妞坐二妞旁邊，四妞坐我旁邊。六妞、向黨和小妹站我們前麵。”
葉六妞拉著葉楠楠走了過去，半蹲著站在向紅軍和吳庸的前麵。
拍照的人說話了：“前麵三個站開一點，你們擋住後麵的人了。”
葉楠楠往旁邊挪了挪，挪到葉大妞前麵，伸手從葉大妞懷裡抱走吳天。
葉六妞直接坐到地上，伸長脖子看向鏡頭。
向黨靠近葉楠楠，伸手過去捉住吳天的腳丫子。
葉二妞問：“這樣可以嗎？”
拍照的人：“可以了，我數一二三，你們說好。”
拍照的人：“一二三。”
眾人：“好。”
葉六妞一個咕嚕站起身：“再拍一張，我剛才眨眼睛了！”
吳庸揉了揉眼睛：“我好像也眨眼睛了。”
葉大妞是做決定的人，她看向拍照的人：“再來一張。”
“行，再來一張，都做好準備，一二三。”
“好！”
送走拍照的人，葉大妞神秘兮兮朝葉二妞招手：“你們過來。”
關上門，葉大妞拿出一個大布袋，打開布袋露出裡麵的錢：“這是上次賣衣服賺的錢，買衣服的錢是我們一起湊的，所以我打算將這些平均分給你們。”
葉二妞捉起一把前：“我正想要買新鞋子，本來還擔心錢不夠買不起，現在想來之前是白擔心了。”
葉大妞將錢分成七分，剛好一人一份。
拿了錢，葉六妞拉葉楠楠往外走：“走走走，我們趕緊去買磁帶。”
葉二妞追了上去：“等等我，我也去。”
葉六妞和葉楠楠同時停下腳步，等葉二妞追上她們才拉著葉二妞一起走。
“同誌你好，請幫我拿那雙鞋子。”
葉二妞給工作人員指了指鞋子，工作人員拿下鞋子遞給葉二妞：“不可以試穿。”
葉二妞摸了摸鞋麵，扭頭問葉六妞：“好看嗎？”
葉六妞掃了一眼：“黑乎乎的不好看。”
她指向另外一雙鞋子：“那雙鞋子好看，你買那雙吧。”
葉二妞嫌棄葉六妞的審美，扭頭問葉楠楠：“小妹，你覺得是我手上這雙鞋子好看，還是六妞指的那雙鞋子好看？”
葉楠楠求生欲旺盛，眨巴著眼睛說：“都好看。”
葉二妞點了點葉楠楠的點頭：“機靈鬼。”
葉二妞剛得了一大筆錢，頓時財大氣粗起來：“這雙拿三十七碼，那雙拿三十三碼。”
大的那雙她自己穿，小的那雙可以給小妹穿。
旁邊走過一個女人，女人姓林，名叫林麗，剛從京都調過來，是新來的工會副主席。
“葉秘書，真巧，我們又見麵了。”
林麗比葉二妞大十歲，不過林麗會打扮，她的樣子看起來很年輕，像極了葉二妞的同齡人。
葉二妞回頭看向林麗：“確實巧，您也來買鞋子？”
林麗微微頷首，狀似不經意地掃了一眼葉二妞手上的鞋子：“你手上這雙鞋子已經過時了，我建議你換一雙。”
葉二妞看向林麗的鞋子，林麗穿了一雙有跟的皮鞋，整個人看起來既自信又乾練。
葉二妞堅持自己的選擇：“不換了，我喜歡這雙鞋子。”
林麗笑了笑不再勸葉二妞，閒聊兩句就走了。
葉六妞壓低聲音問：“她誰啊？”
葉二妞把鞋子遞給工作人員：“新來的工會副主席，聽向黨說她跟向紅軍相過親，差一點就成了向黨的後媽。”
聽到葉二妞的話，葉楠楠腦子裡閃過一句話：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果不其然，當葉二妞領著她們去三樓買磁帶時又碰上林麗和她的朋友。
林麗朝葉二妞點了點頭，林麗的朋友則鄙夷地看著葉二妞：“她就是葉二妞，那個破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