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兩眼堅定有神,眉間也有不服輸不低頭的韌勁兒。
寧莞問道“是書院裡的吧?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回去休息?”
陳三月出來攔路,也是慌張的,後聽見那溫和的話聲裡未有不悅,再悄悄抬眼,確信並無異色,方才心下稍定。
她倏忽跪地,朗聲道“國師,學子是業城陳村的陳三月,有事相求,請國師應允。”
寧莞動了動眉,“是什麼事兒?”
陳三月“國師,我家在業城,離得遠,一來一回也得兩天,隻能叫姐姐隔三差五送些乾糧餅子來。但家裡實在窮,路費難,糧也不多,實在撐不得多久爹娘就該生怨了。”
她頓了頓,說道“您看能不能免了我這一月的識字認字,叫我能早學些廚藝出去,謀個能掙錢的去處?”
寧莞皺了皺眉,倒是她疏忽了,隻想著這一月叫人認些字,卻忘了有些人家一月也難撐下去的。
這世上多的是窮苦人,費不起學本事需要的這些時間精力和花費,即便隻有短短的一個月。
但……廚藝也不是一兩月就能練成的。
寧莞神思一轉,終是在陳三月的忐忑不安中,和聲說道“你隨我來。”
言罷又與身後侍衛道“去叫薛夫子和何夫子也來一趟。”
侍衛應了話,快步離去,寧莞便帶著陳三月往蘭室去,路上有人一手執燈,一手執劍,她微微一笑,過去攏了他的袖子攥在手心裡,“你怎麼過來了?”
裴中鈺低聲道“你沒回來。”
他怕出什麼事,就又過正安書院來了。
寧莞“要再等等,還有一會兒。”
裴中鈺對此倒沒什麼意義,輕輕嗯了一聲,一道去了蘭室。
沒過多久,薛夫子與何夫子也到了。
對於陳三月這樣的情況,寧莞便做了一個大概的安排。
要說現代,火鍋和炸雞,算是遠銷南北,比起需要考究刀工勺工基本功的各色菜係,這個最主要的是底料配料,隻要這個配得好,是完全可以速成的。
對於陳三月這樣家裡極不好,實在耗不起時間的倒是十分適合。
但寧莞並不打算直接教給她,然後叫人離開書院自謀出路。
物以稀為貴,食以味為先,正安書院後續資金不足,大可直接“正安”的名義開個酒樓,專門賣這兩樣東西。
開了酒樓,就需要跑堂的,這世道,能叫女人做的活計實在不多,酒樓跑堂隻招女工,不又給困苦的女兒家多添一份謀生之所?
不過招女工,也容易招些流氓混子好色之徒,但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
她師妹的悅來館裡各個都是吃過血的魁梧漢子,如今晏家晏四少當家,她去那裡走一回,與他好好談筆生意,叫酒樓與悅來館開得近些,有晏家悅來館從旁照看,又有背靠正安書院的名兒在,自沒人敢上門找事兒的。
寧莞將這想法與薛夫子和何夫子說了,兩人也覺得可行。
薛夫子翻看冊子,又提了四個與陳三月一般艱難的,儘數由何夫子這一月帶去。
陳三月在旁聽了,隻大概明白了意思,卻不妨礙她高興。
此事說定,寧莞便與裴中鈺離開,晚上睡覺時也想著明日的安排上午去晏家找晏呈垣說一說這事兒,下午再去悅來館旁邊轉轉,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鋪子。
裴中鈺看她出神,環著人摟近了些,湊到耳邊輕聲道“明天北岐的人就要帶郗耀深離開了。”
寧莞枕在他手臂上,側了側身,略是詫異道“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裴中鈺闐黑眸子動了動,“要去送送他嗎?”
寧莞奇怪,“我去送他做什麼?”
她突地一笑,支起身,細聲道“裴公子在想些什麼,和他有婚約的可不是我,我和他可不熟的。”
裴中鈺搖了搖頭,修長的手指替她彆過臉側的長發,說道“就是隨口問一問。”
十四巷裡夫妻兩人夜半私語,回風館的公西耀在小榻上鼓趺而居,聽著侍女說起打聽來的消息,眼尾微微翹著,眼裡閃過幾分莫名的情緒。
他被禁在回風館,守衛森嚴,消息閉塞,也是今日北岐使者來了,才稍放鬆了些。
侍女說道這兩日京裡到處都在傳的寧家小姐和宣平侯成婚之事,是心驚肉跳,兩股戰戰。
她悄然一覷,卻見榻上之人後仰了仰身子,一挑眉梢。
好半晌才輕嗤了一聲,“老妖婆。”
一大把年紀,還學人家小年輕搞什麼婚事,也虧想得出來。
片刻後,公西耀一臉怪異,再出聲道“你說,她是怎麼對楚郢下得了手的?”
自己多大把歲數,自己心裡沒點兒數嗎?
侍女哪敢胡亂回話,隻靜立在一旁低眉斂息,將自己當個木頭人。
公西耀一把推開窗,看了看外麵半昏半明的庭院,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