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上的傷能夠被治愈的確是萬幸。
可是心靈上的創傷,又要如何治愈?
光是聽時臣的描述,她就已經不寒而栗,根本無法想象身處其中的小櫻,這一年來又是怎麼過的。
明明兩家距離如此之近,是步行就能達到的程度。
小櫻每天每天,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待在那棟房子裡的呢?是否有怨恨過將她送到那裡的父親,和對此不聞不問的母親和姐姐?
……不。
小櫻是不會那麼想的。
可是不能通過憎恨什麼、怨懟什麼來轉移自己的注意,那孩子又是怎樣熬過那如同生活在地獄之中的每日每夜的?
遠阪葵不敢再深思下去。
無論如何。
她想。
她也是,時臣也是,凜也是,他們一定會拚儘全力去療愈小櫻。
不管要付出什麼。
……
……
“那位夫人看上去溫柔親切,內裡說不定比遠阪時臣更為堅韌呢。”
去往柳洞寺的路上,阿綱跟埃爾梅羅二世感歎。
“在遭遇人生低穀時,女性往往會爆發出更甚男性的不屈與韌性。”埃爾梅羅二世表示讚同。
“說起來,快要到這個時代的二世老師你召喚從者的時候了吧?”
阿綱看了眼天上的星辰。
埃爾梅羅二世不防他忽然轉移話題,愣了一下才回答:
“嗯,是啊。”
“這麼說的話,愛因茲貝倫那邊應該也已經完成了對Saber的召喚?”
“或許吧。”
“但Berserker這次是不會出現了。”
畢竟小櫻已經被救出來了,間桐臟硯也被連同間桐家大宅一起轟殺成渣,間桐雁夜實在沒有繼續參加聖杯戰爭的理由。
“遠阪時臣應該有把話和他說清楚吧。”
“應該……話說,老師你覺得時臣先生他真的把言峰綺禮瞞過去了嗎?”
“未必。”
不過也都無所謂了,沒有了此世之惡,沒有了聖杯,言峰綺禮就算想作什麼惡,也遠遠達不到曾經的程度。
那便不足為慮。
“嗯,說的也是。”
……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很快就來到了柳洞寺地下,存放著大聖杯的巨大空洞之中。
這裡當然不是那麼好進來的。
不過有了遠阪時臣這個地脈管理者的認可,阿綱和埃爾梅羅二世自然一路暢通無阻。
“說吧,你之前提到過的,要等來到這裡才能說的那個‘提案’,是什麼?”
埃爾梅羅二世問道。
阿綱微微一笑,不答反問:
“二世老師你既然在迦勒底工作過,那應該也就知道,聖杯這東西某種意義來說,並不算難得,對吧?”
“……特定情況下,的確如此。”埃爾梅羅二世謹慎地回答。
阿綱笑容愈發燦爛:
“那救委會和迦勒底有合作的事,老師你應該也有所耳聞?”
“是——你到底想說什麼?”
見他耐心告罄,阿綱也不賣關子,直白坦言:
“救委會會從平行世界回收一些對平行世界無益,但救委會卻能利用起來的東西,其中就包括各個聖杯戰爭相關世界出產的聖杯。”
“你是說,救委會有辦法淨化聖杯?”埃爾梅羅二世一臉驚奇。
阿綱點了點頭,“具體原理我也不是很清楚。但通過我的係統和救委會那邊的總係統——也被稱之為‘主係統’——之間的特殊傳輸,可以將大聖杯直接傳送到救委會那邊,由他們進行淨化。”
“這種淨化當然不可能是無償的,對吧?”埃爾梅羅二世立刻想通了其中的某些關節。
阿綱頷首,“聖杯本身就是一種報酬——將被汙染的大聖杯解體,和將它傳送給救委會由那邊進行淨化,淨化後另作他用,對平行世界而言本質都是一樣的——將被汙染的聖杯‘處理’乾淨,不讓它成為滅世之源。”
話雖然是這麼說……
“其實聖杯對救委會也沒什麼用,拿到後多半都是給了各個平行世界的迦勒底,拿去換取特殊的資源或者技術了。”
阿綱說到這裡,頓了頓,觀察了一下埃爾梅羅二世的臉色,見他沒什麼不高興的,才繼續說道:
“這次的情況特殊,我的係統說它可以向救委會申請,即使將聖杯傳送到那邊以後,也暫時不切斷它與本世界小聖杯之間的聯係,繼續由它提供從者現世的魔力,直到我們這邊叫停為止。”
“——就當作是二世老師你幫忙完成這次救世任務的報酬。”
阿綱說著,笑吟吟看向一臉驚愕的埃爾梅羅二世:
“如何,老師你……願意接受這份酬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