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 126 章(1 / 2)

第一百二十六章、察覺

麵對征服王相當鄭重其事的詢問,埃爾梅羅二世一時怔在原處。

他沉默少頃,似乎內心經過了相當激烈的天人交戰,最後終於有了決斷,緩緩吐出一個答案:

“在下……諸葛孔明。”

這明顯缺乏底氣的聲音剛一響起,就在征服王“嗯?!”的嚴肅目光之中,心虛氣短地減弱下去。

“好吧!我承認!我是擬似從者,隻是承載了那位大軍師的靈基而已!真名是埃爾梅羅二世!這總行了吧!”

仿佛破罐子破摔一般,又莫名給人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慨然赴死(???)感,埃爾梅羅二世緊緊閉上眼睛,大聲且悲憤道。

……不是,二世老師你說真名就說真名,乾什麼要用這種有點像是鬨彆扭,又有點像是在撒嬌,但是儘管如此,其中的親昵抱怨意味卻得是聾子才聽不出來的語氣啊……

且不論征服王和韋伯·維爾維特對此會作何反應,總之阿綱是歎為觀止。

隻可惜,這裡還真的就有一個聾子(非貶義)——

“埃爾梅羅二世……埃爾梅羅?!”

相比於征服王,對某個名字更具敏感性的韋伯·維爾維特無視了埃爾梅羅二世明顯帶著許許多多複雜感情的神情和語氣,第一時間緊緊抓住了對方話中對他而言的唯一一個重點,瞪大眼睛看向對方:

“你是肯尼斯的繼承人?”

“……即使隻是聽講生,與那位肯尼斯卿並沒有實質意義上的師生關係,對於曾經的講師不加敬稱也實在太不像話了!”

埃爾梅羅二世先是習慣性斥責了一句。

不過,看著征服王聞言微微挑起的眉頭,他小小地“嘖”了一聲,按捺下心中翻湧而起的煩躁,生硬地試圖緩和下語氣:

“就算你心中對他有再多不滿,認為他不配得到你的尊敬,可也彆忘記你之所以能召喚出征服王這般強大可靠的從者,是因為你私自盜取了肯尼斯卿的聖遺物。”

“那是……”韋伯下意識想要反駁,卻在埃爾梅羅二世掃視而來的冷淡目光中呐呐止住話頭。

“不問而取視為偷。”

自從兩人見麵起,這是埃爾梅羅二世麵對韋伯·維爾維特時,態度最冷靜也是最非情緒化的一次。

可他在這樣的狀態下說出的話語,卻比之前的任何一句情緒化的,或者說在韋伯看來“毫無道理”、“莫名其妙”的斥責都更讓後者感到難堪。

“就算你認為這是一種‘報複’——對他看不起你、把你當作笨蛋,將你自認為‘傑作’的論文視如笑柄的報複,”埃爾梅羅二世語帶歎息,“但你偷走了原本屬於肯尼斯卿的聖遺物,這是以任何理由作為借口,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韋伯沉默著低下了頭。

阿綱感覺他都快哭了。

……也是。

韋伯雖然比這一世的阿綱年紀要大上一點,但如今也不過就隻有十九歲而已,正是一個男孩子最敏感最愛麵子的年紀。

埃爾梅羅二世就這樣當著阿綱和征服王的麵,毫不客氣地指出韋伯所作所為的不正當性,換成是任何一個與韋伯同齡、十九歲的少年人在這裡,都會感到窘迫不堪。

阿綱看著對麵低低垂著腦袋,雙手幾乎要把緊緊揪在其間的褲料擰破一般,死死咬著嘴唇不肯出聲的少年,無聲歎了口氣,剛想站出來打個圓場,就聽埃爾梅羅二世重重歎了口氣,聲音竟出乎意料,變得溫和而語重心長起來:

“我說這些不是想要指責你什麼。”

——韋伯就是曾經的他自己。

他知道同為“自己”,韋伯早晚會意識到自己在這次聖杯戰爭中所犯的錯,所做過的一切錯誤選擇。

他也知道,即使日後會意識到自己偷走肯尼斯聖遺物的行為有多麼不正當,【韋伯·維爾維特】對於偷走聖遺物這件事,都絕對、絕對不會後悔。

——因為,不這樣做的話,他就無法與征服王相遇。

為了能夠遇見這個人,為了能夠成為他的“禦主”,無論讓他做什麼,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韋伯·維爾維特是這樣。

埃爾梅羅二世也是這樣。

所以,他絕不想要責備此時此刻的這個“自己”。

他隻是想對他說——

“如果你也意識到了自己行為的不當,那就不要逃避,像個男子漢一樣承擔起這份責任,在未來的某個恰當的時刻,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或者說,補償。

想到對方以後會遇到的那位難纏程度比肯尼斯·埃爾梅羅·阿其波盧德高上不知多少的大小姐,埃爾梅羅二世一時間隻覺得心累不已,甚至不由自主抬手揉了揉隱隱有些幻痛的額角。

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但本能地明白對方真的不是在責備自己或者想要給自己難堪,而是真心為自己著想,在勸導自己的韋伯:“…………”

原本已經因羞恥和惱恨而在眼眶裡不住打轉的淚水霍然而止。

他緊緊抿起了嘴唇——

怎麼回事啊這個家夥!

剛剛不是還和他針鋒相對、對他大肆斥責的嗎?

為什麼在給了他這麼大個難堪之後,突然又說這並非他的本意、突然變得這麼友善,還給了他這樣充滿善意的忠告?!

這樣一來,他不是都沒辦法鼓足氣勢和對方對掐了嗎!

這莫非也是一種策略?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