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第 250 章(1 / 2)

第二百五十章、幼馴染與幼馴染

諸伏景光:“…………”

黑發青年哭笑不得:

“都跟你說了拔刀儀式是室長為了防止氏族成員能力暴走才特意設置的一種類似於控製開關的前置儀式,不是什麼中二病……”

怎麼還在抓著這件事不放啊……

“你敢說這裡麵完全沒有夾帶那位青之王個人的惡趣味?”

降穀零挑眉。

諸伏景光:“…………”

再次陷入沉默的人唯有苦笑。

——因為他的確不能保證。

作為中與宗像禮司關係最為親近的幾名成員之一,對自家室長有著相當程度了解的諸伏景光也的確比其他人更清楚自家室長的某些“小愛好”。

不過在諸伏景光看來,宗像禮司的這點惡趣味就和副長淡島世理對紅豆沙超乎尋常的熱愛一樣,都是個人癖好而已,實在沒必要受到太過猛烈的抨擊。

而且說真的……

諸伏景光覺得說不定大部分青組成員對拔刀儀式都挺喜歡的。

“真的假的……”降穀零表示難以理解,“hiro你是認真的嗎?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大聲喊出‘諸伏,拔刀!’這樣的話你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騙人的吧!

他家幼馴染明明臉皮挺薄的來著!

“最開始的確會有點不習慣。”諸伏景光抬手搔搔臉頰,“不過習慣以後就還好?畢竟身邊的大家都是這麼做的。”

而且你彆說,集體行動,尤其是和赤組打群架……咳,不對,他是說必須阻止赤組行動過激引發騷亂的時候,大家並肩站成一排,逐個開始拔刀,那個過程真的感覺蠻有氣勢的,絕對不會被對麵的家夥壓過。

“…………”降穀零徹底被無語住了。

與此同時,內心有個微弱的聲音在告訴他,他始終不願意麵對的,幼馴染已經走上了一條和自己截然不同的道路,再也不可能像三年前一樣與自己並肩作戰的這一結果,終歸於此刻,得到了完全的證實。

“真的……不能回來嗎?”降穀零輕聲問。

然而不等聞言麵露怔然的諸伏景光回答,他已經抬起一隻手,止住了幼馴染的回應——無論那是怎樣的:

“不,就當我沒問。”

——太不成熟了!

怎麼能真的把這句話問出口呢?

即使諸伏景光還沒有對自己講述起他“死而複生”的經曆,降穀零猜也能猜到這絕對和那位青之王脫不開乾係。

在當時那樣臥底身份因內部資料泄露而暴露,在黑衣組織內已經被證實死亡,即使回到公安也不知道誰可以信任,誰不能信任,說不定會遭受來自公安內部的二次背叛,幾乎可以說是絕體絕命的巨大困境之下,麵對挽救了自己生命,同時也給了自己一個絕對安全容身之所的青之王,以他家幼馴染的性格,怎麼可能會拒絕對方的邀請?

而在那之後,無論是出於報恩的心理,還是出於這些年來的朝夕相處中積攢下來的情誼和羈絆,幼馴染都不可能再離開,重回公安的懷抱。

降穀零比誰都清楚這一點。

他很感謝青之王為諸伏景光所做的一切。

所以哪怕很不甘心,哪怕感覺十分寂寞和遺憾,他也隻是用接近玩笑調侃的方式小小吐槽了一下對方,並沒有真的想要問出剛剛那句話,讓諸伏景光為難的。

“抱歉。”雙手合十,在麵前擺出個討饒的手勢,金發青年閉起一隻眼睛,睜著的那隻則小心看向對麵的諸伏景光:“隻是看到你真的還活著,那種突如其來的安心感和不真實感一直糾纏在一起,讓我都變得奇怪起來了。我沒有真的想讓你回來公安的意思……啊,也不能說一點都沒有,但我很清楚這隻是自己內心的某種遺憾和不甘,並沒有想要說出來讓你為難……”

“——我明白。”諸伏景光原本有些愕然的神情隨著幼馴染難得有些語無倫次的解釋而慢慢轉為柔軟的笑容。

他伸出手,輕輕握住了降穀零仍然舉在半空的手:

“zero,我很高興。”

高興你如此在意我。

也高興,你在經曆了那麼多的黑暗和苦難之後,仍然有坦率地向人訴說心事、表明真意的勇氣。

這說明,你心底的光輝從未黯淡消失。

“我一直擔心自己‘死’在你麵前這件事會為你帶去過大的傷害。”

諸伏景光輕聲說。

“其實……我那個時候還有一點知覺。”

說出這句話的瞬間,諸伏景光能夠明顯感覺到幼馴染被自己握在掌心的手僵硬了一下。

然而降穀零沒有將手抽走,隻是保持著被諸伏景光握住手的姿態,安靜地傾聽後者的訴說。

“我‘聽’到了,你匆匆趕來的腳步聲,和你急促的喘息中,隱含的那絲恐懼。”

不僅如此,在阿綱那神鬼莫測的手段下,他當時不隻是聽到,也“看”到了背對著萊伊的幼馴染在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心跳的那一瞬間,臉上即使拚命壓抑,也依然無法克製地閃過的那道絕望而悲痛的神情。

“這些年來我一直想要聯係到你,想要將自己還活著的消息傳達給你。”

可是因為種種原因,總是不能如願。

“我很怕你得到消息太晚,我的‘死’已經在你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痕,以至於即使得知我並沒有死去的消息,也難以抵消你這些年來所受到的自我傷害和自我折磨。”

“——彆說你沒有。”諸伏景光捏了捏降穀零的手,“反正你一定把錯都歸在自己身上——你敢說你沒想過‘如果我能到得再早一點’‘如果我能早點發現不對勁’……這些?”

降穀零垂下眼睛,不做聲。

諸伏景光不止一次見過他這副倔強又沉默的樣子。

他忍不住搖頭失笑:

“zero,你我都知道隻要我們還在做著那樣的工作,身份暴露就是隨時有可能發生的事,這絕不能被簡單歸咎於我們自身,你更加沒有義務擔負起我的生命。”

“我知道……”降穀零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