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日前,李德武從魏征那探知,李善押運糧草去河北後轉道去了冀州,不久後下博大敗,三萬大軍全軍覆沒,淮陽王李道玄生死不知,李善隻怕難逃一死。
沒想到轉過頭卻是魏縣大捷,李道玄反敗為勝……李德武在回京後特地打探過,李善和秦王府子弟關係頗為親厚,轉道去冀州,無非就是因為李道玄是秦王一脈。
如今李道玄不僅沒死,而且還……那李善呢?
會不會也沒死?
緊鎖的眉頭一直到馬車停下才鬆開,李德武快步入內,熟練的左彎右拐,在一處小院門口停下,用力揉了揉眉心,才緩步入內。
“小婿拜見嶽父,拜見裴相。”
裴世矩神色淡淡,揮手示意起身,而裴寂倒是臉上帶笑,“這幾日未入東宮?”
李德武小心翼翼的回答,“未得太子召見,不敢貿然求見。”
“太子千牛備身本就應隨侍太子身側,再過幾日長安令李乾佑就回京了,日後當多去東宮走動。”裴寂隨口道:“說起長安令,李乾佑乃齊王府主簿,隴西丹陽房子弟,幕僚中有一少年郎名李善,德武可曾聽說過?”
跪坐在下首的李德武努力壓製內心的恐懼,雙手死死揪住衣衫下擺,輕聲而緩慢的答道:“晚輩入長安縣衙後一直在外奔波,後隨軍南下始終與齊王府諸位謀士同行,未曾謀麵。”
裴世矩眉頭一皺,“答非所問。”
李德武太緊張了,人家問的是你聽說過沒有,而他強調的是沒見過麵。
“此子雖然尚未加冠,卻小有名望,想必是聽過的,那算盤就是他的手筆。”裴寂哈哈一笑,“據說滎陽鄭氏子弟都自愧不如。”
“此事晚輩倒是聽說過,據說此子擅算學,齊王府記室參軍榮九思大加讚譽。”李德武反應過來了,“而且太子洗馬魏玄成與其相善。”
“不僅如此。”裴寂笑道:“魏玄成在武陵縣舊病複發,得其援手,而且扶陽縣男對其頗為賞識,就連太子都聽過此人。”
所謂的扶陽縣男指的是韋挺。
李德武暗罵狗屁,他什麼時候學過醫術?
但隻能點頭道:“半月前,魏玄成自陝東道歸京,太子設宴,席間多有人提及李善之名。”
“裴相詢問此子,是……”
“秦王府護軍李客師乃李乾佑兄長,其子李楷與李善為友,此次李善隨軍南下,李楷調丹陽房親衛數人護佑。”裴寂笑道:“如今親衛歸京,今日李楷與友人在席間傳頌……”
李德武的喘息聲粗重起來。
難道當日圍繞在李善身邊的那是隴西李氏丹陽房的家將?
難道李善真的沒死?
裴寂頓了頓才繼續說:“據說此次魏縣大捷,便是李善籌謀。”
“什麼?!”李德武的心似乎都要從嗓子裡蹦出來了,“李善籌謀?”
娘的,真的沒死,而且還立下大功,李德武的心都在滴血。
為什麼?
為什麼你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