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宇文士及訝然回頭,略一思索皺眉冷笑道:“李德武乾的好事!”
“最後個補明算科的是隴西李氏子弟。”李善嘿然道:“倒也巧的很。”
宇文士及一聽這話就明白了,李乾佑本人就是隴西李氏出身,李德武這是防著李乾佑插手呢。
“進士科,進士科……”宇文士及來回打著轉,“若無捷才,某這裡倒是有些舊詩,南陽當年也以詩文見長……呃,南陽擅騎射,詩文絕無柔媚之氣。”
李善眼睛微微眯起,並沒有接嘴。
“若以詩文揚名,要麼投卷,要麼……平康坊。”宇文士及笑道:“但清河一事,朝中多有異議,投卷隻怕難入法眼……還不如去平康坊。”
李善毫無預兆的打了個嗝,這個真不行啊!
雖然一年過去了,但李白這個名字在平康坊還有頗多名氣……特彆是其驚鴻一現後的神秘消失,至今再無蹤跡。
李白這個化名應該是有用處的,但自己決不能就這樣現身……指望自己去平康坊不被人認出來?
絕不可能!
當日我為了打探消息,幾乎將賣藝不賣身的南曲轉了個遍,即使不論詩文,如此玉樹臨風的小郎君……一年光景,想必她們絕不會沒有印象。
說不定會記一輩子呢!
“世叔,世叔!”李善咽了口唾沫,“母親管束甚嚴,踏足花坊,隻怕……”
宇文士及理解的點點頭,這倒是,朱氏遭丈夫舍棄,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兒子身上……雖然說世家子弟縱意平康坊是常事,但李善的身份比較特殊。
李善補充道:“此外,即使揚名,最終中式,他日也難免事泄。”
這話一出,宇文士及卻揚眉道:“如今你雖因清河一事遭非議,東宮、秦王都不願招攬,正是以科舉入仕的機會。”
“李德武一事不可能始終不為人所知,他日大白於天下,你如何自處?”
“若此次未能科舉入仕,一旦事泄,此生再無望入仕。”
李善敏銳的察覺到宇文士及的心理活動……或者說這是宇文士及和淩敬之前的區彆。
淩敬也願意代筆,但卻生怕他日事泄,使李善名望大跌。
而宇文士及卻不在乎這些,他隻想看到李善成功入仕,揚名天下,甚至位高權重……到那時候再去看李德武的下場。
很明顯的映射。
“總而言之,要麼平康坊,要麼投卷。”宇文士及平靜的說:“明日會有詩文送來,明年二月,一旦中式,某親去長安縣衙。”
頓了下,宇文士及繼續說:“將那棟宅子過戶到你名下。”
李善並不知道那棟宅子的來曆,但之前宇文士及曾經提過一次,他隱隱猜到,應該是李德武的舊居。
而如今長安縣衙內,主管房屋過戶的就是縣衙李德武。
“小侄當竭儘全力。”
目送宇文士及離去的身影,李善不禁微微搖頭,他雖然感激對方的幾次幫忙,但也知道,宇文士及這種心理狀態很不穩定,說不定哪天就會莫名其妙的消失。
所以,李善從沒有將秦王夫婦知曉內情一事告知宇文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