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紹微微點頭,“此次某領軍西征,你可願隨軍?”
闞棱單膝跪地,高聲道:“多謝譙國公,末將願為前驅。”
一旁的李善咳嗽兩聲,眉頭微蹙。
闞棱是杜伏威的義子,將來的下場是擺在那兒的,雖然柴紹、平陽公主不會被牽連,但也沒必要扯上什麼乾係,何苦由來呢?
但柴紹卻不是這麼想的,單手挽起闞棱,臉上頗有喜色。
一方麵,江淮軍已降,最重要的是杜伏威幾乎是孤身入京,值得信任,另一方麵用降將是李唐一朝的傳統。
不說彆的,天策府內的左右六護軍府的將領,降將差不多占了一半以上,僅僅是玄甲軍內,四個頭領全都是降將。
玄甲軍最早的創始人翟長孫是當年西秦薛舉的內史令,尉遲恭是劉武周麾下重將,秦瓊、程知節早年是瓦崗寨大將,降了王世充後再投李世民。
呃,從某種方麵來說,李世民基本上是一路打怪升級,每打一次,兜裡都能多幾個大將。
所以,善用降將成了常規操作……特彆是武德四年李世民釋尉遲恭一事後。
李善看柴紹不為所動,也不再勸,寒暄幾句後準備離去,那些老頭還在等著呢。
臨行前,柴紹正色低聲道:“此次出征,隻可勝。”
李善有些愕然,猶豫著要不要問個究竟,卻見柴紹已經轉身離去。
隻可勝……意味著什麼?
不僅僅意味著不能敗,更意味著就連平局都不能接受。
所以柴紹才會借走蘇定方,又招攬闞棱隨軍……李善突然想起,雖然馬三寶是柴紹當年的仆童出身,但後來一直都在平陽公主麾下聽命,此次卻也要隨柴紹出征。
這說明柴紹是儘可能的全力以赴。
倒是看不見天策府或者東宮的影子……李善在心裡琢磨,這件事和奪嫡之爭好像沒什麼乾係,不過柴紹也可能是刻意為之,將天策府排斥在外。
東山酒樓,和眾人談笑風生的李善腦海中還在琢磨柴紹最後留下的那句話,為什麼?
為什麼隻能勝?
在李善將蘇定方送入柴紹軍中之前,他已經打探過了所謂的吐穀渾……這個前世真的不太清楚。
之後通過種種渠道,李善才了解到,吐穀渾是個鮮卑族建立的草原國家,居然還是鮮卑慕容氏……也不知道會不會鬥轉星移。
吐穀渾大約是在後世的青海附近,範圍不算小,對李唐隴西道威脅不小,在隋末唐初年間屢屢入侵。
不過,李善很確定,突厥以及後來的薛延陀、吐蕃才是唐朝的主要對手,李世民都被稱為天可汗了,顯然,這個吐穀渾後來八成是玩完了……那這次柴紹出征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但這些並不能解釋,為什麼柴紹說隻能許勝……
酒足飯飽之後,李善將這群老頭兒一一送走,他惋惜今天沒有打臉的機會……人家又不傻,為什麼要去得罪一個不會搶自己飯碗,甚至沒能力搶自己飯碗的縣公?
李善也欣喜於這些醫者並不狹隘,大部分人都對傷科頗為讚譽,甚至還流露出想多加探討的意思……或許,自己的計劃中可以帶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