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葉、鹽都是突厥需要的,而且都是草原不能出產的,基本隻能靠這些商隊,阿史那社爾轉頭交代了句,“回頭告訴爾父,商隊來往,照料一二。”
“謹遵命。”苑孝政正色應道。
阿史那社爾不置可否,他這次來雲州,是受頡利可汗之命來探看,苑君璋新敗,是否能在今年重奪馬邑……
但今日聽聞李唐關中禁酒,說明很可能有饑荒,而馬邑不在手,大軍破雁門襲河東……就有不小的變數。
還不如直接從靈州南下攻入關內道……阿史那社爾倒是不想去啃李唐這塊越來越硬的骨頭,但誰讓頡利可汗如此執著呢。
讓店鋪夥計將酒都送上馬車,阿史那社爾頓了頓,突然開口道:“下次多送些酒水來。”
“呃……噢噢,小人儘量。”
阿史那社爾心想,李唐禁酒,說明糧食不夠用,讓對方多耗費一些糧食,這總是件好事。
苑孝政是苑君璋次子,常年打理庶務,並不擅軍政,特地問了句,“酒水、鹽茶出關,雁門守將理應查看……而且某記得,李唐不許互市吧?”
“對了,雁門守將是左武衛大將軍江夏郡公李高遷。”
苑孝政看向阿史那社爾,“去年可汗南下,鬱射設大人在忻州兵敗……便是李高遷領兵。”
“此次馬邑一戰,李高遷領兵出塞……”
阿史那社爾微微頷首,他是處羅可汗次子,鬱射設是老三,兩人向來交情不錯,而且都通漢學,隻是兩人政治立場不一樣。
阿史那社爾對頡利可汗入主中原頗有異議,但對頡利可汗本人忠心耿耿,而阿史那鬱射設對頡利可汗很不滿……當年父汗病逝,長子奧射設已然成年,但頡利可汗勾連義成公主奪了汗位。
名義是,奧射設既醜而弱,處羅可汗嫡係多有不滿,而且不久之後奧射設就一病不起,鬱射設懷疑是頡利可汗下的手。
各種念頭在阿史那社爾腦海中轉動,他偏頭看向周二郎……這是個疑點,好些年沒有大批量的商隊來雲州了,去年大軍破雁門,雖然肆意河東,但終被唐軍逼退。
而且就在不久前,他剛剛聽聞,李唐改旗易幟,並一戰擊潰吐穀渾主力,斬天柱王,生擒可汗伏允。
這商隊不會是探子吧?
小心的咳嗽兩聲,周二郎露出個你們懂的神情,“江夏郡公征戰沙場,但也要吃飯穿衣……”
阿史那社爾哈哈一笑,剛起的疑心登時四散,他自幼通漢學,很清楚這個理由……足夠充分。
倒是一旁的苑孝政打量周二郎的眼神頗為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