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仁隻怕在信中都交代了蘇定方了。
所以,李善這是刻意的想和自己夫婦保持緊密的聯係……對此,平陽公主也並不反感,除了救命之恩外,蘇定方隨柴紹西征吐穀渾,李善雖然不是平陽公主府的屬官,但在太子、秦王奪嫡的局勢下,隱隱有著相同的政治立場。
相互之間的聯係從私交漸漸轉為有合流之勢。
如今平陽公主深深歎息李善的坎坷身世,想到這兒,她向丈夫遞去一個眼神。
柴紹哈哈一笑,隨口提起了西征途中的瑣事,又說到桃州一戰守若磐石的闞棱。
“懷仁信中提及,臨濟縣侯手持陌刀,陣前斬敵,突厥無不失色。”蘇定方笑道:“此戰之後,雖臨濟縣侯未得授職,但先後得襄邑王、淮陽王許可,領兵助守雁門關。”
每一封信都看過的蘇定方當然知道,李善欲架空劉世讓,全麵掌控雁門關,闞棱、李高遷都是強助……特彆是前者。
“此次商隊攜數百良駒回關,雖於國有益,但終究違逆律法。”柴紹歎道:“今日議事,劉世讓上書彈劾懷仁,有重臣宰輔建言罪之。”
蘇定方愣了下,這事兒他還不知道,但立即確定是裴世矩……還真讓淩公猜中了,裴世矩不偏不倚的跌入坑中。
“河東裴氏,一門雙相,朝中無出其右。”柴紹慢悠悠道:“隻看定方泰然神情,便知……定方儘曉內情。”
蘇定方一時間啞口無言,他在作戰時對時機把握非常敏感,但在這種勾心鬥角的事上……哎,曆史已經證明過了。
曆史上蘇定方為先鋒踏破突厥王帳,雖是偏將,畢竟也立下大功,但在之後的二十多年內都不得升遷,直到唐高宗李治上位。
終於可以確定了,的確是裴世矩,的確是李德武……平陽公主深吸了口氣,“說吧。”
雖然蘇定方在這方麵不太敏感,但還好身邊有個這方麵特彆敏感的淩敬……類似的場景中,淩敬為蘇定方劃出了一道底線。
除了秦王事,儘可敘之。
於是,接下來平陽公主、柴紹一點點的問,幾乎是在擠牙膏……雖然這個時代隻有牙粉,沒有牙膏。
而蘇定方挑挑揀揀的將實情一點點的透露出來,並有意無意的將李善描繪成一隻無辜的小白兔。
李德武拋妻棄子,而且幾度加害,裴世矩為虎作倀,下手更狠……李善完全是被迫害的,真的。
至於什麼李善使了手腳將李德武送入東宮……哎,這種事蘇定方也不知情啊。
隨著蘇定方的講述,平陽公主、柴紹的神情愈發複雜,他們感慨於更甚猛虎的李德武,明白了為什麼裴世矩將李善塞到雁門,唏噓於李善的悲慘過去,更讚善李善身處逆境,奮發而起的心性。
“一門雙相,好大的威勢!”平陽公主哼了聲,“當日懷仁搪塞,某便知曉其在朝中必有敵手!”
“告訴懷仁,既然視某為姐,那便無需畏懼!”
為李善做主,平陽公主不敢做這樣的保證,但裴世矩、李德武幾度陷害,平陽公主有至少護住李善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