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公主一路疾馳回府,還沒下馬,就看見數人正在仆役的指引下入府。
“杜曉!”
“拜見殿下。”杜曉欣喜的回身拜倒在地,身邊是朱石頭和剛剛知道消息趕來的蘇定方。
“懷仁如何?”
“雖有磨難,但大勝而歸。”
平陽公主深吸了口氣,緩緩呼出,臉上終於帶上幾絲笑容。
一刻鐘後,公主府正廳裡,柴紹輕拍桌桉,讚道:“雖太過冒險,但能窺見良機,當機立斷,雪夜襲營,一舉翻盤,實是英傑!”
大略講述了一遍的杜曉附和道:“小人也頗曆戰陣,但從未見過如此戰事,當夜破營,看似冒險,實則順利……”
柴紹大笑道:“懷仁真是使儘手段,先以美酒醉之,後啟程回返以消戒心,方行雷霆一擊。”
“不僅如此。”朱石頭補充道:“啟程之前,郎君攜我等入突厥營地,大擺宴席,窺探營地虛實,那夜杜曉方能順利驅趕戰馬大鬨營盤。”
“懷仁精於廟算。”平陽公主歎道:“但還是太過冒險,若南下的不是鬱射設、結社率而是欲穀設……而且還親自出手生擒鬱射設……”
一直沉默的蘇定方突然問:“朱八呢?”
朱石頭呃了聲,“鞭責五十,難以騎馬……”
蘇定方哼了聲,雙手攥成拳頭……杜曉、朱石頭都在心裡為朱八默哀,回頭有這家夥受的。
柴紹看了眼平陽公主,“不過劉世讓……陛下原本是準備召其回京問罪的。”
平陽公主揉了揉眉心,她當然知道,多方勢力都在排斥劉世讓……之前大敗又丟了馬邑,這個鍋必須讓劉世讓來背。
但現在,李善卻讓劉世讓駐守馬邑……也不知道父親會怎麼想。
想到這兒,平陽公主霍然起身,從袖中取出那份朱石頭剛剛呈上的密信,“立即入宮,爾等留在府中等消息。”
蘇定方陰著臉拉著杜曉低聲詢問,片刻後臉色更加難看了……王君昊不擅領兵,杜曉雖久曆戰陣,但始終是個親衛,若是自己在場,懷仁也沒必要用劉世讓了。
一路疾馳徑直入了皇城,一直到承天門外,平陽公主才翻身下馬,丟開馬韁疾步入內,在宮人的指引下去了兩儀殿。
雖然地位非凡,但終究是女人,議事之時不可隨意闖入,一直到宮人入內稟報,平陽公主才大步入內。
一進去,平陽公主就知道,戰報已然入宮,因為他看見了元普,除了李淵父子三人外,三省宰輔均在。
“平陽快來!”
李淵手持文書,大笑道:“適才你還言懷仁乃棟梁之材,埋怨為父未為國儲才!”
“此刻方知,懷仁非未來棟梁之材。”
“今日戰報,天下皆知,如此人物,已為世間第一流!”
平陽公主刻意控製自己沒偏頭看去,但座次僅次於李淵、李建成的李世民卻沒什麼顧忌,視線掃去,裴世矩臉色慘白,薄薄的嘴唇都在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