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齊王(下)(1 / 2)

初唐崢嶸 狂風徐徐 3988 字 7個月前

一切的源頭在去年的玉壺春。

弄出玉壺春是一次意外,而用玉壺春做生意,那隻是李善想賺一筆錢而已,但隨後發生的事情讓一切脫離了他的控製。

愚蠢的王仁佑不過是個引子,之後杜淹暗中請了東宮的太子家令韋慶嗣出手封了玉壺春酒肆,這件事李善最終是直接捅到了杜如晦麵前才得以勉強解決。

事件發生的時間正巧是李善赴考前後,那篇《春江花月夜若不是陳叔達出麵,必被時任吏部尚書的封倫落榜。

這兩件事看似毫無關係,李善也並沒有聯係在一起,直到不久後發生的另一件事。

聖人李淵下禁酒詔,李善意外的發現,杜淹接手的那間玉壺春酒肆不僅沒有關門大吉,而且還一直運營……隻是多繳納稅而已。

對此,李善非常的詫異,下禁酒令,本身就是因為關中糧食不足,就算京兆杜氏是本地門閥世家,也不可能始終提供那麼多糧食。

更何況,糧食不足導致米價升騰,用來釀酒,其實利潤已經大大降低,杜淹何必如此呢?

杜淹是天策府屬官中,明確對淩敬表示出敵意的人,同時又和自己結怨……出身京兆杜氏,雖然是杜如晦的叔父,但叔侄結下了這輩子都解不開的仇怨,李善沒有客氣,遣派人手盯住了這廝,主持這件事的就是範十一。

範十一沒有辜負李善的期望,長時間蹲守之後,意外的發現,杜淹和封倫同住在延康坊,而且經常在夜間宵禁之後還有來往。

按理來說,杜淹出任天策府記室參軍,封倫是天策府的司馬,兩人是同僚,又是近鄰,私下來往也算常事……但李善敏感的從中窺探到了一絲詭異。

因為淩敬告訴李善,杜淹和封倫明麵上少有來往,而且也沒聽說兩人曾有交情。

短暫的權衡後,李善決定從糧食來源入手,這不是最可能發現內情的線索,但卻是能看得見,最可能出問題的線索。

不過之後李善就赴任代縣,範十一是軍中斥候,不可能留在長安,臨走前舉薦了範豐,一直盯著杜淹,一直追蹤糧食這條線。

此次回到長安後,李善次日入長安城,在東山酒樓、平康坊都飲了玉壺春,婉轉打聽後得知,這大半年來,杜淹這門生意做的風生水起,光是酒坊、酒肆就開了七八間。

李善更加生疑了,關內不能和河東比,後者是能直接與洛陽、河北相聯係的,而關內,特彆是京兆左右還是缺糧的。

聽範豐大略講解了一遍,李善遲疑道:“前漢武帝以豪族遷於茂陵,後杜延年再遷杜陵,遂有京兆杜氏,莊子大約都在長安東南,但糧食都是從京兆府北麵的坊州送來的。”

“必是官糧。”範豐低聲道:“前隋於關中置糧倉,京兆附近隻有兩處,一是華州,二即坊州。”

這個答桉並沒有出乎李善的預料之外,如今春耕已過,冬小麥還沒有開始收割,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糧價開始漸漸上漲……若沒有低價的糧食,玉壺春這門生意彆說賺大錢了,算上人力物力的成本,說不定還得賠本。

想在市麵上大批量購買低價的糧食,縱是京兆杜氏的名頭也不好使……唯一的可能就是官糧。

整頓吏治,那是李淵的事,以後那是李世民的事,李善沒有那個閒情雅致,他聽了範豐用簡短的話語來解釋自己在坊州的打探,心想若不是範豐,還真很難查的出來。

“坊州司倉參軍,主管倉庫事。”李善手指尖有節奏的輕輕敲著膝蓋,“渤海封氏的女婿……”

“不錯。”範豐點頭道:“此事知曉的人不少,小人冒充糧商行賄……但此人堅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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