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瞄了幾眼,先沒去理會,視線投在了快步出迎的劉寶身上。
“拜見邯鄲王。”
李善冷漠的一言不發,劉寶緊張的拜在地上,久久未能起身。
這時候,一員親衛悄然擠到李善身邊,輕聲道:“郎君,事發之時,外間有人查探,暗中有人作祟……還好劉五帶著張三郎及時趕至。”
還真是撞上了啊,李善也是無語,但心裡盤算,之前那幾個人劉世讓都盯著呢,到底是誰乾的?
見聚攏過來的士卒越來越多,李善不再耽擱,一腳將還跪在地上的劉寶踹翻,罵道:“孤昨日萬眾矚目之下,信誓旦旦言一視同仁,你卻要讓孤失信於人?”
“苑公如今入朝,若是聽聞麾下舊部遭此苛待,一怒之下再返北地,這等罪責你背得起嗎?!”
“身為朔州錄事參軍事,處事不公,引得士卒憤慨,險些釀成兵變,此乃大罪!”
李善伸手點了點快步過來的劉世讓,“你以為你兄長是朔州長史,爵奉縣公,孤就不敢砍下你這顆頭顱?”
“本朝初定,國公不知凡凡,一個縣公,算什麼牌位上的……”
說到這兒,李善突然住了嘴,說的太溜了點。
劉世讓一言不發,身後的秦武通上前幾步,“殿下,劉寶幾番大戰均有功勳,還請殿下手下留情,許起戴罪立功。”
“戴罪立功?”李善嗤笑了聲,揚聲道:“就算立下大功,但亦不能免罪。”.
“來人!”
李善麵容略微有些扭曲,劇本可不是這麼寫的,劇本上壓根就沒有兵變這麼一說……雖然沒見血,但鬨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不是秦武通勸兩句就能鬆手的地步了。
但總不能真的將劉寶的腦袋砍下來吧?
劉寶的確有錯,錯就錯在沒有事前安排妥當的應對手段,錯就錯在不該腦袋一熱,被李善當槍使。
就在這時候,李善眼角餘光掃見一人越眾而出,拜伏在地。
“錄事參軍處事不公,以次充好,誠該伏法,但此間局勢,殿下斬其頭顱,使軍中生亂,馬邑不穩,此為智者不取。”
果然出來了,李善心裡略略鬆了口氣,“你便是張三郎?”
“小人拜見邯鄲王。”
在目前的局勢下,有資格跳出來為劉寶求情的人有,且隻有一人,那就是突然趕到以一人之力評定還未完全爆發兵變的張三郎。
如果張三郎沒有跳出來,那李善也隻能將劉寶扣押下來,交有司處置,不可能真的砍了劉寶。
當然,如果那樣的話,接下來的事情也不太好辦了。
李善臉上依舊是神色沉鬱,心裡卻很是欣賞這位張三郎,心思機敏,又有膽略,雖然突然衝出來搶戲,但不僅沒有壞了戲,反而添色彌補。
呃,就是長得醜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