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善隨意應了聲,看看李昭德的臉色不太好看,嗤笑道:“並無封賞,但為兄亦無封賞!”
雖然不太清楚具體的封賞內容,但李淵遣派李善的未來嶽父崔信出使,那就是在蓋棺定論……三破突厥,繳獲汗旗,遠逐頡利,這樣的戰功,縱然是李淵也不可能視若不見。
所以,其他人都可能會得到封賞,而李靖是絕對沒有的,或者等李善回朝,李淵會找個由頭……但絕不在這一次。
身為統領四洲的代州總管,屬官儘皆得賞,反而是李靖一無所獲,自然有點難堪……而且一般來說,大戰之後的封賞,未必需要等回朝,但肯定是在正規場所。
而此次崔信沒有選擇代州總管府,而是準備在霞市宣讀詔書……所以李昭德才會試探一句,而李善用充足的理由將其堵了回去。
他李靖一無所獲,難道我這個親自領軍的主將不是一無所獲嗎?
李昭德悻悻住了嘴,雖然才抵達代縣兩日,但這位曆史上高宗年間宰輔很快弄清楚了一切,再無嬉鬨之心,一門心思想著怎麼打圓場。
李楷瞄了眼堂弟,他心裡是有數的,李善和三伯的關係已經不可能緩和了,但希望能繼續與自己一家,以及五叔李乾佑一家的和善關係。
前麵一段時間,李楷縮在縣衙內,始終沒有出麵,其實是得了李善的暗示……他在想,如果李善真的要做什麼,那麼今日應該會有一席長談。
外間有親衛通傳,李善扶著桌桉試了試,苦笑道:“還請德謀兄、昭德襄助一二。”
大廳內人頭湧動,最遲抵達的代州總管李靖麵無表情,臉上沒有一絲神情,既沒有激憤,也沒有沮喪,直到看見兩個嫡親侄兒扶著李善入內,才神色微動……他自然看得懂,這是對方給出的暗示。
廳內頗有嘈雜之聲,整個代州的首腦人物基本都在這兒,人人都知道此次大破突厥的意義,這是本朝第一次擊破突厥汗國,而且還是在塞外,而不是在河東、關內,朝中必有豐厚的封賞,幾個還沒有爵位在身的將領激動的手都在顫抖。
李善在兩位好友的攙扶下緩緩向前,所過之處,喧鬨轉為寂靜,散亂的隊列整齊起來,最前方的崔信看到這一幕,不禁頗為感慨。
“請崔舍人宣讀詔書。”
崔信點點頭,手捧詔書轉身向著拜倒的眾將,朗聲而誦。
清亮的聲音在大廳內回想,在最開頭的敘功之後,崔信抑揚頓挫的開始宣讀每位將領的封賞,等候在廳外的房遺直、李昭德不禁臉色一變再變。
三破突厥,意義不能與武德四年秦王掃蕩中原,一戰擒兩王的戰役相比,但若不是在場的將校大都已經有了政治立場,那麼這些人都會被朝中視為邯鄲王的嫡係。
因為這次的封賞的豐厚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跟隨邯鄲王立下如此功勳,得到如此的封賞,不管他們願不願意,背景都會和邯鄲王或多或少拉得上關係。
房遺直畢竟年長幾歲,在心裡盤算,當年洛陽虎牢大戰之後,雖有山東兩戰,平定江淮、西征吐穀渾的戰事,但論封爵力度,都遠遠不能與此次相比。
等詔書宣讀結束,李善的臉色也頗為古怪,心想李淵也太大方了一點,堪稱爵位大放送,幾乎是人人有份啊!
可能是因為李善放棄代州總管,以傷重修養為名自清回朝,就連身邊親衛統領王君昊都得以封爵,樂壽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