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郡公段德操頗有韜略,但襄邑王……”裴龍虔歎道:“原本太子殿下是準備以管國公為主將。”
裴宣機遲疑問道:“襄邑王畢竟曾鎮守河東,出任並州總管,應該……”
“也不過就一年多而已,還被突厥幾乎打穿了整個河東。”裴龍虔嗤笑道:“如今宗室子弟中,除卻秦王,最為善戰的首推趙郡王,其次是任城王,呃,邯鄲王也算一個。”
畢竟是官宦子弟,裴宣機聽得懂,李神符是宗室子弟,出任副職,那主將必定是宗室子弟,太子殿下也實在是挑不出什麼人選。
“一旦戰事不利,小弟會遣派親衛來報。”裴龍虔囑咐道:“可沿汧水而下,在隴州、岐州邊界觀望。”
裴宣機隻能點頭應是,見門外有小吏逗留,笑著起身道:“正要去拜訪邯鄲王,九郎一並去一趟?”
裴龍虔雖然官職高於裴宣機,但在家族內部的地位是遠不如的,誰讓人家有個好父親呢,不過他也希望能與那位傳奇郡王攀上點關係。
半個時辰後,山穀的小坡上,李善嘴角抽抽的看著這對兄弟……裴宣機也就罷了,你裴龍虔也對我這麼熱情乾什麼?
難道是指望先打下交情,寄希望他日我再給聞喜裴氏西卷房留一絲元氣?
“幾次去東宮,倒是未曾與龍虔兄敘話。”李善勉強笑道:“此次赴任,必能建功封爵。”
“多謝殿下。”裴龍虔不想再說那些讓自己煩心不已的戰事,環顧四周道:“倒是好景致,這座村落頗為彆致。”
裴宣機抓了抓發癢的臉頰,他已經有半個月沒來了,沒想到簡直是換了人間……廢棄的村落恍然一新,全都是用紅磚砌成的新宅,整齊有序的排列,筆直的道路四通八達,在俯視的視角中,就像是繪就在圖紙上一般。
黃昏時分,收工的青壯回到村落,忙碌的婦女讓家家戶戶升起了炊煙,穿著新衣衫的孩童在路上嬉鬨,完全沒了一個月前流民的模樣。
李善倒是沒覺得什麼異樣,轉而提起了靈州戰局,“去歲末,草原大寒,今歲必然來犯,龍虔兄此去需謹慎小心,若要出戰,不可貿然深入。”
裴龍虔童孔微縮,“殿下覺得邊境不穩?”
“難以斷言。”李善壓低聲音,小聲說:“前幾日聽聞襄邑王與平原郡公不合,龍虔兄當知曉,襄邑王從並州總管轉任靈州總管,然河東數次大戰,頻破突厥,隻怕襄邑王有爭功之心。”
裴龍虔臉頰動了動,臨行前魏征也是如此交代的,說到底還是李善在河東打的太好,將李神符襯托的暗然無光。
幾人在山坡上敘話,一旁的王君昊突然開口提醒道:“郎君。”
三人轉頭看去,詫異的發現大量的村民正在向這邊湧來,為首的是何方與幾位老者,身後有褲腳還沒放下的青壯,有應該正在生火做飯的婦人,還有蹦蹦跳跳的孩童。
何方與幾位老者攀上山坡,拜倒在地,行叩拜大禮,為首的老者用嘶啞的聲音道:“殿下仁義,任憑驅使。”
李善澹然而笑,與隴州總管撕破臉,為這些村民索要糧食、布匹,甚至打造了一座新村落,終於籠絡住了這兩千民眾的心。
說起來還真要謝謝裴宣機、常達了,李善剛剛抵達隴州還找不到突破口,而他們將這些人硬生生的塞來。
兩千民眾,近千青壯,加上自己的名義,放在隴州,這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了。
山坡下的千餘男女青壯孩童如風中弱草,紛紛拜倒在地。裴宣機心中震撼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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