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神符也不以為意,如今靈州道唐軍逾萬,若兵力不足,一聲令下,四州之內,還能再召集府兵萬餘,他親自率兵,從容的一一剿滅。
六月,三千稽胡人南下抵靈州東北三十裡處,遣派使者試圖內附,聽聞唐朝要收羊馬捐,登時騷亂,洗劫了周邊的幾個村落。
李神符率五千唐軍出擊,不能說他大意,對手隻是三千稽胡,三千唐騎,兩千步卒,足以掃平了。
但意外就在六月十九日黃昏發生了,或許說這並不是意外,而是一場蓄謀已久的突襲。
三千唐騎輕而易舉的擊破稽胡前陣,後者大潰東竄,李神符親自率軍追擊四十裡,卻一頭鑽進了對方準備好的口袋裡。
如血的夕陽漸漸被群山遮蔽,夜幕已然降臨,喘著粗氣的李神符聽著周圍震耳欲聾的喊殺聲,眼中滿是驚惶,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一個多時辰前,李神符率騎兵追至此地,伏兵四起,兩隻多達三千的騎兵左右夾擊,正在潰逃的稽胡族人返身回擊。
雖然唐騎衝陣犀利,裝備精良,但在這種情況下,也無計可施,其中最重要的是李神符的臨陣指揮猶豫不決,在大軍被衝亂的情況下,李神符沒有率軍回擊聚集兵力,而是很“聰明”的繼續向東,繞出了一個圈子逃出了口袋陣。
被李神符丟下的千餘騎兵的命運已然注定,逃走的千餘騎兵拚命回竄,一路上丟盔棄甲,狼狽不已。
但李神符沒想到的是,對方的兵力竟然如此雄厚,自己已經是斷尾求生,但追擊而來的敵騎居然還有五六千騎,很快將殘軍牢牢圍困在了這兒。
“不,不可能是突厥。”李神符勉強保持鎮定,他也不傻,早就知道突厥那邊正在內亂,如果是突厥來襲,斥候必然回報,近萬的突厥大軍不可能無聲無息的潛伏在距離靈州不到百裡的地方。
“那是什麼?”李神符突然童孔微縮,不遠處的敵軍陣中,在一個個火把的映射下,一杆大旗高高揚起。
身邊的親衛眯著眼看了片刻,臉色極為難看,“殿下,是梁師都,是梁師都!”
李神符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突然破口罵道:“均是段家小兒惹的禍事!”
一旁的親衛都不吭聲了,的確,梁師都前幾年被時任延州總管的段德操打的挺慘,但這好像不是理由吧?
梁師都又不像頡利可汗那樣獨子死於邯鄲王之手,怎麼可能因為段德操調任靈州道行軍副總管,所以就舍棄延州,來攻打靈州?
要知道,武德元年時候,梁師都就頻頻攻打靈州,隻不過是因為當時靈州長史楊則,先後兩任總管楊師道、李道宗都夠牛……換句話說,現在靈州這邊是李神符主持,所以梁師都要來捏軟柿子。
怎麼辦?
怎麼辦?
李神符汗如雨下,在心裡盤算,如果對方招降,自己是不是應該多拒絕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