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軌補充道:“膽氣不弱秦王,技擊不遜尉遲,勇武更勝叔寶。”
李善重新打量了下這位寧州刺史,看上去頗為普通,沒想到竇軌給出這麼高的評價,膽氣可以比擬經常習慣性作死的李世民,武藝能與空手奪槊的尉遲恭相提並論,衝陣勇猛比幾乎每一戰都受傷的秦瓊更猛,這麼牛的人物,自己居然沒聽說過。
再往前走,李善笑著與錢九隴打了個招呼,“此次永業兄力戰立功,陛下當有封賞。”
“力戰立功亦尋常。”柴紹與錢九隴關係不錯,兩個人都長期在李世民麾下,但都不被視為秦王一脈,所以頗有交情,笑著說:“倒是永業兄居然毫發無損,實在令人驚異。”
錢九隴身材矮小,笑著說:“幸在大唐為將,否則在鄉梓,怕是被斬首示眾了。”
李善暗罵這個時代的人說話都這麼彎彎繞繞,要不是自己前世就對唐初曆史比較熟悉,還真聽不懂,隻笑道:“所以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錢九隴其實是江南人,出身湖州,早年坐罪籍沒為奴,發配朔州,投靠了當時在馬邑駐軍的李淵,人生才有了轉機。
如果沒有這麼一遭事,錢九隴很可能會在席卷江淮之地的杜伏威麾下效力,後者是個狠人,每一戰後都要檢查士卒,但凡是背後有傷或身上無傷害的,均斬首示眾。
錢九隴後麵是老熟人李高遷,李善笑嗬嗬的說:“高遷兄彆來無恙。”
現在江夏郡公與邯鄲郡王之間的距離,比當年的左武衛將軍與代縣令之間的距離還要大,李高遷五味雜陳,行禮道:“不敢當殿下如此稱呼……”
“當日初赴雁門,高遷兄助孤良多。”李善扶起李高遷,“何必如此。”
正要再敘話,李善看見李高遷身後,站著一位氣度森然的將領,雖然年紀不小了,但卻身板挺直,氣勢不凡。
“這位是……”
張瑾介紹道:“這位是剛剛歸京的徐州總管,管國公任公。”
難怪了……李善眼睛微微眯起,隱隱猜到了今日李建成親自登門請李世民一起覲見的原因,原來是任瑰到了。
“見過邯鄲王。”任瑰拱拱手,態度有些隨意,不過他有這樣的資格,李淵舊人中,論戰功,論能力,他是首屈一指的人傑。
李善笑著打了個招呼,刻意的沒有多加交談,視線落在了任瑰身後的一員青年將領身上,“這位是……”
張瑾呆了呆,他不認識這人,轉頭看了眼,柴紹、竇軌也有點怔然,他們也不認識。
“此次北上,某攜親衛數十,此為親衛首領劉仁軌。”
任瑰這話一出,周圍安靜了下來,張瑾麵露不渝之色,柴紹微微皺眉,竇軌更是要開口訓責……在場的都是朝中大將或州府總管刺史,一個親衛頭領也敢混進來?
但李善攔住了竇軌,隻輕笑道:“氣度不凡,他日必有作為,任公好眼力。”
的確是好眼力,李善慶幸自己對唐初曆史還算比較了解,他記得這一位……中國曆史上第一次正式與日本開戰並大勝的名將劉仁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