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師,隴西李氏姑臧房出身,其曾祖李承乃北魏龍驤將軍、滎陽太守,爵封姑臧穆侯。”崔信解釋道:“李大師彷《吳越春秋撰寫南北兩朝史書,不過因亂世一度中斷,今年三月得中書令楊恭仁舉薦入京,有意續寫史書,至今尚未完稿。”
“目光如炬乃是典出《檀道濟傳,你從何處聽來?”
李善無言以對,這也太巧了吧!
不是前麵上千年留下來的典故,也不是還沒出世的典故,而是正好在將出未出之際,自個兒運氣也太好了點!
而且李善也想起來了李大師這個名字為什麼耳熟了,其侄兒是十八學士之一的天策府主簿李玄道,而李玄道的爺爺李謹就是死在河陰之變中的……這還是去年末爾朱義琛回京那次提起的。
哎,想起這些事李善就頭痛,後來他還特地打聽了下,李玄道的妻子是太原王氏出身,嶽父是北齊吏部尚書王鬆年……而王鬆年的父親就是死在河陰之變中的王遵業。
李玄道的母親出自清河房氏,早年父母雙亡,爺爺也是死在了河陰之變中,而家族中有個關係不錯的堂弟,名字叫房玄齡。
反正每個世家門閥,轉個彎都是和爾朱家有仇的……想到這,李善看向崔信的眼神不禁詭異起來,這位的曾祖也是死在河陰之變中的呢。
“沒話說了?”崔信還是冷冰冰的。
李善很乖巧無害的低頭,“小婿知錯了。”
崔信沉默了會兒,低聲問:“秦王如何說?”
沒辦法啊,都已經定親了,自己身為清河崔氏子弟,還爵封清河縣候,女兒又心心所念,妻子越看越是喜歡,難道還真能悔婚不成?
再說了,自己早就猜測這廝投入秦王麾下,這次不過是印證罷了。
“明日自請出戰。”李善輕聲答道:“嶽父放心,當不會大戰。”
這一個晚上崔信想到了很多很多,遲疑了會兒低聲問:“蘇定方跟你去?”
“嗯,張仲堅、馬三寶等舊部親信都會跟去。”
“那北衙禁軍?”
李善嘴角動了動,“殿下已有安排,若是……若是有不忍言之事……”
說到這兒,李善拜倒在地,“不敢奢望兩姓之好,還請崔公援手,晚輩無所他求,唯掛念寡母。”
“說什麼話!”崔信不假思索拉起李善,“天台山一戰,多少家族承你大恩,必能護佑……你也要活著,活著回來,明年五月,明年五月。”
李善已經盤算過了,若是自己出兵時候,裴世钜真的慫恿太子李建成宮變,成功的幾率大小不說,若是得手,自己隻能遁逃,唯一的問題在於莊子裡的母親,其他人想必裴世钜也沒有必要斬儘殺絕。
崔信想了想,低聲道:“若是明日陛下許你領兵出征,那就將你母接到府中。”
李善鬆了口氣,若是如此,除非裴世钜要和清河崔氏撕破臉,否則也沒什麼辦法……而與清河崔氏撕破臉,太子李建成肯定不會允許。
崔信疲憊揉著眉心,這個女婿的確是人中之傑,但也實在是能折騰,而且心思太深,這幾年演的東宮都對其友善……自己女兒日後不會被玩的團團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