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親自斷後,自己才能牢牢的將命運握在自己的手中,即使不敵,也能東山再起,而不至於人心儘散。
最先趕到的馮立吃了個小虧,看到這麼多潰散的突厥人,試圖驅趕潰卒衝擊阿史那·社爾布下的陣勢,結果人家臨危不懼,親持鐵矛返身衝殺,立即穩住了局勢,就連逃竄的潰卒都跟在這位都布可汗返身,要不是段誌玄來得快,馮立說不定還會被困在陣中。
“怎麼辦?”發髻都已經散亂的馮立有些狼狽,狠狠的盯著對麵,“用重騎試試?”
“如能破陣,說不定能擒殺都布可汗!”段誌玄也很讚同,自己當年被李善從代州趕回了長安,因此沒能撈到顧集鎮大戰、蒼頭河大捷的戰功,看看當日在代州的同僚吧,不說蘇定方、王君昊了,就是昨日才趕到的張士貴、薛萬徹就足以讓段誌玄眼熱了。
“輕騎在前,重騎在後。”蘇定方麵無表情的吩咐道:“緩緩前壓,弩箭可用。”
重騎在後,是要給重騎兵留出加速的空間,輕騎在前,是要以小股騎兵試探對方陣容的軟肋。
不過蘇定方的主要目的不是這個,他盯著戰場中,親衛頭領率數十騎出陣,裝好的弩箭一陣攢射,對麵登時十幾騎落馬……畢竟戰場狹窄,東西兩側百步都不到,突厥兵隻能以這樣的密集方式布陣。
也就是步卒速度太慢,而蘇定方身邊也就幾十個親衛帶著弩弓,不然隻要調集五百具弩弓,足以讓對方潰散了。
“郎君到了!”身邊的親衛突然欣喜的高呼了聲,他是早年與蘇定方一起遷居長安的,也曾長期為李善的親衛,習慣稱李善為郎君。
蘇定方回頭望去,李善匹馬當先,身側魁梧的大漢手持中軍大旗,不過人數不多,也就千餘騎兵。
“乾的不錯!”李善笑著向蘇定方招了招手。
這場戰事能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李善覺得,關鍵時刻攜中軍大旗衝陣的自己最多也就三分功勞,想坑彆人結果坑了自己的阿史那·社爾、突利可汗能占四分功勞,而剩下的三分功勞是屬於蘇定方的。
在戰事剛剛拉開序幕的時候,蘇定方就敏銳的察覺到了異樣,判斷突厥有退兵的企圖,臨時調整計劃,遣派張仲堅所部轉向攻打山丘,纏住了大量的王帳兵。
而在後方鼓聲如雷的時刻,蘇定方第一時間整隊,親自衝陣,一舉擊破東側戰場的突厥大陣……關鍵不是破陣,而是間接的迫使中路的阿史那·社爾不得不選擇斷尾求生,拚死北竄。
可以說,蘇定方的軍事天賦在這場戰事中展現的淋漓儘致,他每一次的選擇都戳中了突厥的要害、軟肋。
李善一邊聽馮立、段誌玄解說戰局,一邊遙遙眺望,數裡外的通道還是一片混亂,數以千計的突厥兵還在爭先恐後,人仰馬翻的場麵隨時可見……呃,其實剛才雖然也挺亂的,但還沒有這麼亂。
主要還是中軍大旗再次出現在視線內,所有的突厥人都知道,那位殺神不肯罷休,又殺到屁股後了……去年不就是如此嗎?
顧集鎮一戰之後,雲州、蒼頭河兩戰讓近萬戰士埋骨異鄉……邯鄲王來了,場麵登時一片大亂,這時候落在後麵,搞不好就成為京觀的一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