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城門處已經發現了異常,幾十個梁兵聚集在一起向西側張望,還有些懵懂。
他們從沒有想過會是唐軍的夜襲,還以為城內有士卒嘩變,為首的頭目看見狂奔而來的眾人,還在高聲喝問。
沒有一句廢話,為首的劉仁軌突然頓足,搶過身邊士卒手中的長槍,嘿了一聲,猛的投擲過去,犀利的槍尖輕易的沒入小頭目的胸膛。
而兩側的段德操、侯洪濤沒有減速,舉著長刀率先撲了上去,隻一瞬間就破陣而入。
仗著棉甲正麵能護住要害,侯洪濤硬生生挨了一槍,反而將對麵的梁兵撞了個倒仰,隨後矮下身子,手中的長刀隻四處亂戳,後方趕上來的士卒隨之殺入陣中。
另一側的段德操更是犀利,勢若猛虎,狂衝猛砍,隻片刻間就幾處負創,陷入陣中依舊酣戰,後方趕上來的王君昊皺了皺眉,迅速將剩下的兵力補了進去。
猝不及防之下,數十梁兵雖然兵力不吃虧,但卻被殺的節節後退,已經讓開了大半個城門。
城頭上的梁軍守將雖然也在懵懂中,但很快反應了過來,雖然還不知道是不是內亂,但對方的目標肯定是城門。
守將一邊高喊著讓手下去調兵,一邊狂奔出來,舉著火把探出身子看向城牆外。
城牆下,風雪之中,似乎有著什麼,似乎有一隻隱藏在黑暗中的野獸正在等待,守將壓抑住心裡的恐懼,將火把扔了下去。
火光在空中閃爍,雖然隻短短幾瞬,但視線之內,看見的是黑壓壓一片的將士,已經拔出的雪亮長刀,高舉的如林槍矛,以及那雖然看不清晰,但卻能辨認的旗幟。
是唐軍,居然是唐軍,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這個念頭剛剛閃現,耳邊似乎有弓弦響動,一支羽箭已經貫穿了守將的胸膛,頓了頓,屍首頹然摔落。
正在這時候,咯吱的聲音越來越響,火光也在麵前漸漸展現,城門終於打開了。
城門處正在廝殺的雙方都有短暫的停滯,率先入城的劉黑兒將手中的旗杆高高舉起,旗幟被勁風吹得獵獵作響,李善看到這一幕,突然慶幸今天雖然風也挺大,但還是不如昨日,不然這時候旗幟被吹裂那就搞笑了。
尖銳的喊聲突然炸響,“唐軍,是唐軍殺來了!”
與其說這是一句示警,還不如說這是一句恐嚇,正如李善所預測的那樣,八百唐軍神兵天降的本身,足以讓梁軍陷入崩潰的邊緣。
城門處的梁兵登時沒了鬥誌,隻知道往各處逃竄,喧鬨、恐懼像漣漪一樣迅速傳開,而此時接到命令的梁兵還在軍營中或呼呼大睡,或醉意朦朧呢,畢竟是除夕啊,即使是普通的士卒也能撈幾口酒吃。
隻有八百銳士,實際上都沒有八百,不算昨日,即使是今日的強行軍也有數十折損,而簫關內守軍至少有兩千。
張仲堅早就做好了準備,留了一百親衛給李善,親自帶著主力彙同侯洪濤、段德操、劉仁軌等將撲向東側的梁軍大營。
“郎君!”曲四郎興奮的拖著一個俘虜奔來,“他說……”
“快點,去北城門。”李善沒理睬,喊過王君昊,“必須守住北城門,不得放走一人!”
如果沒有這場讓原州本地人也驚懼的風雪還無所謂,但現在李善必須要考慮完全,至少短時間內必須封鎖消息。
等王君昊將俘虜召集齊全,李善才低頭看了眼地上的那個曲四郎拉來的俘虜,都已經沒氣了,“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