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公主搖搖頭,“明日入宮,說與父親聽。”
剛從宮中回來的柴紹笑著說:“正巧今日陛下傳令,明日臨湖殿議事,約莫就是此戰後續。”
平陽公主呆了呆問道:“郭孝恪?”
“誰知道……”柴紹咳嗽兩聲,“你準備勸陛下召懷仁回長安?”
“呃……”平陽公主想了想,輕聲道:“如今朝中局勢複雜難言,懷仁若是回京……還不如領大軍在外,至少自保無虞。”
柴紹沉默了會兒,嘖嘖道:“若不是有李德武,還真以為懷仁是你嫡親弟弟了……”
“你……”平陽公主哭笑不得,“懷仁是回京好還是留在軍中好?”
“你管得了他嗎?”柴紹打了個哈欠,“懷仁其人,心誌堅毅,非他人勸說便易之輩,隻怕他是打定主意要回京。”
看妻子不吭聲,柴紹笑道:“之前還是影影綽綽的猜測,現在能斷定,懷仁必投秦王。”
平陽公主眉頭一挑,“何以見得?”
“不留在軍中而自請回朝,或是顧忌之前流言蜚語之故,但若說懷仁未被卷入奪嫡之爭,你信嗎?”柴紹笑吟吟道:“如今東宮衰弱,秦王有望,總不能是懷仁一力回朝,要替太子力挽狂瀾吧?”
“不可能,裴世钜和李德武都在東宮那邊。”平陽公主琢磨了下,“所以懷仁回朝,是為了二弟?”
“約莫是吧。”柴紹想了想,“說不定還是秦王召其回京的呢。”
“甚麼?”
“羅藝那廝有些不安分。”柴紹笑道:“懷仁回京,總不能還是司農卿吧?”
“二弟有意使懷仁製衡羅藝?”
“說不定還有希望節製北衙禁軍呢。”柴紹眼珠子轉了轉,“轉給他也不錯。”
平陽公主心情有些複雜,乾燥而有力的手指緊緊捏著信紙,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半響後才低聲問:“若懷仁回京,要不要問問……”
柴紹收起笑容,微微搖頭,“若是問清了,那就要選擇。”
“自然是二弟。”平陽公主斬釘截鐵道:“太子心性薄涼,何能正位大寶!”
“但懷仁未必會這麼想……”
“你不是斷言懷仁已投二弟了嗎?”
“我的意思是,奪嫡之事,凶險萬分,不到水落石出之日,誰都不敢言勝負,懷仁更希望你我置身事外。”
頓了頓,柴紹道:“你待懷仁親厚,故懷仁亦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