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善隻挑選了王君昊與劉黑兒,帶著兩百親衛,另外準備路過百泉縣的時候將張文灌帶回去,他已經接到了母親的來信,三月份就要成親,張文瓘是選定的儐相,就是不知道李昭德要不要跟著回去。
如今長安的局勢相對來說比較穩定,郭孝恪那份奏折也沒鬨出太大的風波,李善在心裡琢磨,此次回京,李淵會如何安置自己?
出征之前,自己出任司農寺卿,同時與蘇定方一同節製北衙禁軍,執掌宮禁,但這次回去,隻怕是沒希望了……裴世矩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
自己將北衙禁軍的節製權交到柴紹手中,這是東宮或者說裴世矩可以容忍的,因為他們知道平陽公主夫婦即使有傾向秦王的可能,也不會有明確的立場,總的來說還是選擇中立。
但如果自己回京再將節製權從柴紹手中接回來,一方麵這就代表了平陽公主夫婦實際上已經選擇立場了,至少裴世矩是心裡有數的,而這正是李善不想看到的,他並不希望平陽公主被卷進去。
另一方麵這也是裴世矩絕對難以容忍的,一旦如此,很可能會成為事變的導火索……淩敬已經來信,隱晦提及,隻怕李世民也不希望太過冒進。
在天台山一戰之後,李世民的心思那是誰都看得出來,這位秦王希望,也很有希望取代李建成入主東宮……李善更知道這廝的心理狀態,如果不是追求完美,李二原始空中也不會到最後時刻才完了一場兵變。
在這種情況下,李世民希望能保持平穩。
不過,李善對此不太看好,從權謀角度來說,裴世矩比才二十多歲的李世民和自己都強得多,說不準就能找到什麼機會。
每每想到這兒,李善就有破口大罵梁師都的衝動,若不是這廝,自己也不會自請出征,那自己和蘇定方牢牢控製住北衙禁軍,再找個機會將常何調走,控製住玄武門,那基本就處於不敗之地了。
那邊劉黑兒、王君昊已經準備好了,李善下令啟程,臨行前召來即將北上蕭關的新任靈州總管郭孝恪。,以及新任隴州總管楊則。
“如今蕭關內外,由趙國公蘇定方主持,不必諱言,定方兄乃是孤王親衛出身,故承孤王之意。”
“他不會因為你那份奏折而刁難你,也不會因為你乃秦王愛將而優待你。”
郭孝恪羞愧難當的拜倒在地,“必遵殿下之令。”
李善略為點頭,看向楊則,“隴州兵力一部分要隨郭孝恪北上靈州,一部分要留駐原州西南,把守六盤關、隴山關,但隴州防務不可懈怠。”
“是。”
李善加重語氣,“如今蕭關在手,突厥又有內亂,一時半會兒不會再南下,但若是南下,很可能會走涼州或者延州。”
楊則臉色微變,“大震關?”
“嗯,武德五年,三千突厥偏師由會州入涼州,破秦州,入隴州,攻陷大震關,長安震動。”
李善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曆史的軌跡已經發生了不小的變化,但曆史的車輪似乎有著自有的慣性,在奪嫡即將分出勝負的時刻,突厥會不會像原始空中一般飲馬渭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