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李善的猜測,也不同於李世民的猜測,誰都沒想到東宮安排在坊州的不僅僅隻是楊文乾這一個人。
楊文乾雖然麾下隻有千餘兵馬,但本就頗有勇力,都心裡有數自己的使命,甚至其中不少人就乾脆是東宮搜羅來送到坊州安置的,再加上大部分都穿盔貫甲,戰力實在不凡。
今晨偷襲之後,叛軍高呼“秦王謀反,太子伐逆”的口號,一陣狂攻猛打,布置在穀口外的左右禁衛軍死傷極為慘重,要不是尉遲恭、蘇定方率部曲及時來援,柴紹都站不穩腳跟。
再接著,秦王親自接手戰事,但即使如此,也隻能守住穀口,而叛軍將鳳凰穀堵的嚴嚴實實,輪番攻打。
叛軍軍械充足,光是箭枝就遠比禁軍要多,一番箭雨之後,叛軍士卒撲近,雙方近身搏殺,禁軍以及部曲穿戴鎧甲的很少,即使有也被齊王帶走了,以至於禁軍士卒往往隻能以血肉之軀阻攔對方的前進。
要不是鳳凰穀口並不算太寬,又有蘇定方、程咬金、尉遲恭、秦瓊、段誌玄一乾勇力非凡的猛將身先士卒,以個人武力力阻,叛軍早就攻破穀口了。
但這樣一整日下來,守軍已經漸有不支之像……畢竟雙方兵力本就差不多是倍數,鳳凰穀內五百北衙禁軍加上各將領的部曲親衛,一共也不過就七百餘人,而楊文乾麾下千餘士卒,更彆說剛剛開戰的時候,叛軍偷襲駐紮在鳳凰穀外的禁軍,柴紹一下子就丟掉了將近一半的兵力。
換句話說,現在鳳凰穀內的士卒也就三百餘人了,而叛軍雖然也有些傷亡,但比例要小得多。
淩敬眼中滿是擔憂,心想按照計劃,懷仁如果不加快速度,趕到仁智宮的時候……隻怕隻能給大家收屍了。
“秦王謀反,太子伐逆!”
“秦王謀反,太子伐逆!”
臉色鐵青的李淵緩緩而來,口中反複重複這句,氣極反笑道:“二郎何時裹挾為父親謀反?”
“待得叛軍得手,父親與孩兒……自然是太子登基。”李世民歎了口氣,振作精神道:“父親放心,孩兒必能護佑父親脫險。”
李淵臉色微變,他很清楚次子的性情,護送脫險而不是牢守仁智宮,這說明李世民並沒有守住鳳凰穀的把握。
一旁的淩敬嘴角抽搐了下,難道李世民也發現了那條小道……這倒是在情理之中,但怎麼解釋沮水上準備好的船隻呢?
李淵越想越是惱怒,去年還能說是被任瑰坑了,是被梁軍偷襲,而這次卻是太子謀反……之前尉遲恭、蘇定方擒獲叛軍士卒,早就問的清清楚楚了,是坊州刺史楊文乾。
“去!”李淵厲聲道:“斬魏征頭顱!”
查清楚是坊州刺史楊文乾舉兵,裴寂、羅藝、鄭善果等大臣還稍微好點,請到偏殿去歇息,其實就是軟禁起來了,而馮立、李誌安、盧宏以及昨天才趕到的太子洗馬魏征,這些東宮屬官全都被下獄了。
當然了,仁智宮沒有監獄,隻是捆綁了往屋子裡一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