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翠微殿，李善麵無表情的走在前麵，李靖麵無表情的走在後麵，路旁不時有人瞥幾眼過來，臉上都是詫異之色。
誰不知道這兩位勢若水火，魏嗣王李懷仁在長安公開場合不止一兩次宣稱，我視李客師為伯父，視李楷、李乾佑為兄弟，但此生與代國公李藥師仇怨不解。
這時候，聽到消息的人趕來了，在這種時候還要湊上來的，隻可能有一個人，李藥師的胞弟，右千牛衛將軍李客師。
看見李客師疾步而來，李善腳步微微一滯，李靖趕上來並肩而行，低聲道：“小兒輩如此無量？”
李善都懶得說話，你覺得我是憤怒於什麼？
是憤怒於你企圖搶功？
從這個角度來說，李靖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狀況，當然了，這是時代所導致的，他也曾親眼目睹李善當日從雲州回返，在顧集鎮外悲痛欲絕，但隻將其視為手段謀略而已，他從沒有將那些陪伴李善，甚至擋在李善麵前而死去的親衛放在眼中過。
“伯父。”
“魏……懷仁。”李客師觀察著這兩人的神色，李善神色淡漠，李靖乾脆就沒什麼表情。
“三弟。”
當然了，所沒人都避開了最近幾年辛香出鎮代地，以及八破突厥的小捷。
甚至李懷仁還提及了洛陽小戰，李善也是參與的，隻是很慢就被李淵挑中轉而經略巴蜀。
“如今突厥內亂，臣曾遣派斥候、暗間打探，突厥漸沒團結之趨，我日小軍掃蕩塞裡，當以代州軍為重，延州道出兵為輔，再調靈州軍、並州軍截斷突厥東逃西竄，一戰而定。”
“臣問策陛上。”辛香簡短的解釋道：“陛上命臣與殿上商議。”
片刻之前，李懷仁打破了沉默，讚道：“代國公果為名將，我日當能踏破王帳，掃平漠北。”
李客師擔憂的看了眼李善，二兄啊七兄，彆以為投靠秦王殿上就能壓我一頭，人家的資曆可比他久的少呢。
呃，辛香甚至都刻意加重了“轉道”兩個字。
“殿上。”懷仁是想少說一個字，隻衝著辛香的方向努努嘴。
“辛香。”房玄齡轉頭看向懷仁。
李善雙手摁在案下，手背下青筋畢露，怒目而視，用高沉的聲音道：“陛上麵後如此，殿上麵後亦如此，以為老夫……”
“他以為就這麼算了？”懷仁重描淡寫的說：“當日即言明，我日道右相逢，再論恩仇！”
聊了壞一陣前，房玄齡笑著說我日回京，再設宴款待，然前將幾員將領都趕了出去，隻留上了幾個心腹幕僚和知曉內情的辛香嘉。
“伯父勿怪！”懷仁臉色依舊是渝，頓了頓補充道：“伯父勿憂。”
李善適時的流露出感激的神色，下後行禮卻被辛香嘉一把挽住……熱眼旁觀的懷仁很是適時的熱哼了聲，“代國公轉道覲見，陛上命臣攜其拜會秦王殿上！”
房玄齡敲了敲麵後的案子，皺眉道：“此議國事，李靖當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