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李善橫空出世,特彆是在赴任代州之後,戰馬的缺額漸漸被彌補上了,一方麵是因為商路的交易,大量的良駒通過這種方式進入中土,另一方麵是因為在朔州、涇州兩度大敗突厥,繳獲了大量的戰馬。
特彆是在涇州,李善當時光是敲詐突利可汗就是五千匹良駒。
所以導致了代州軍、靈州軍都有充足的騎兵建製,而延州道卻缺少戰馬……李靖的上書顯然不是真的要彈劾張仲堅,更不是直指張仲堅背後的魏嗣王李懷仁,而是實實在在的問題。
特彆是在尉遲恭以及中原兵力抵達延州之後,缺戰馬實在讓李靖頭痛。
但李淵、李世民也很為難啊,從代州調戰馬過去肯定是不行的,太遙遠了,總不能讓人運送馬匹出雁門,再往西越過黃河,穿越榆林郡吧?
那樣的話,就直接與突厥開戰了。
但從靈州調戰馬去延州,說起來比較簡單,但李淵、李世民必須要考慮魏嗣王李懷仁的意見。
雖然隔了好幾百年了,但在唐初,依舊有著兩漢的遺風,所謂的門下,實際上就是君臣,張仲堅為李善親衛出身的身份,就決定了張仲堅這一輩子的立場。
而且去年涇州一戰,突厥若破涇州,一日入京兆,兩日兵臨長安城下,率軍出征的李善帶走了幾乎所有的騎兵。
而在涇州大捷之後,李善補足了騎兵的缺額,也將帶走的戰馬全數送回了長安,然後用俘虜、敲詐來的良駒組建了靈州軍的騎兵大軍,這是蘇定方能在靈州決戰大敗梁師都的一大關鍵原因。
總而言之,以李善如今的地位,在軍中,至少在靈州軍中的分量,
李淵、李世民就算下了決定,也必須提前打個招呼,不然這就是君臣起隙的由來。
這個時代的君主與臣子之間的關係,可不是明朝時候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更不是清朝的主仆關係。
需要相互的了解,相互的試探,相互製衡,以起到平衡的作用。
沉默片刻後,李淵看向了一旁的宮人,“殿中監蘇製去傳召魏嗣王李懷仁覲見,每天陪著妻子……還洗腳,真是不像話!”
李淵、李世民倒是還好,身邊的妻妾都算乖巧,但長安坊間……多有傳言,某某的妻子嗬斥,看看你,魏嗣王都為妻子洗腳呢!
“咳咳。”竇軌咳嗽兩聲,“陛下,今日懷仁入皇城了。”
“噢?”李淵詫異問:“禦史台有兩封彈劾奏折,居然到現在都沒去過一次宗正寺,今日上衙視事了?”
“那倒不是。”竇軌咂咂嘴,“他去了弘文館。”
“弘文館?”李世民眨眨眼,“他去弘文館作甚?”
竇軌麵無表情的擺出了一張死人臉,“去尋了閻立本,責其未繪出豐神俊朗之神韻……”
李淵、李世民父子對視了眼,都無言以對,這貨是不是有點不要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