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日,長安。
李善一大早就起了床,小蠻替他穿戴衣裳,,最近一段時間崔十一娘情況不錯,而李善反而不太安穩,夜夜都要很遲才入睡,所以才臨時遷居到側院來。
周氏取了溫水來洗漱,畢竟跟了李善也好幾年了,知道自家郎君的習慣。
這是李善前世留下的習慣,他洗漱不太喜歡用溫水,隻用冷水,隻每年的冬天和初春才會用溫水,這是他的職業給他帶來的習慣,冷水撲麵,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雖然才十月一日,還沒有立冬呢,但李善心裡知道現在用的農曆,但還是有這個習慣,洗了把臉後,李善在心裡想,也沒幾天就要立冬了,北地不管是河東還是關內道,都會漸漸寒冷下來,突厥人還能撐得住嗎?
在大戰連續爆發之後,李善曾經查過過往的軍報,還向屈突通這樣的前隋重臣詢問過,一般來說突厥南侵都是從五六月份到八九月份這段時間,草原部落抽調兵力南下劫掠,儲蓄過冬,而且那時候北地正好是農收季節。
大唐建國之後,突厥十月出兵或者十月還在大戰,隻有一次,處羅可汗出兵河東,當時梁師都被延州的平原郡公段德操屢屢擊敗,不得已求援,不過那一次剛剛出兵,處羅可汗突然暴斃軍中。
即使是去年的涇州大戰,李善也是九月下旬破敵,突厥
不過,李善並不抱什麼指望,這次突厥的南侵為的不是糧草、財物、人口,而是帶著非常明確的政治目的的,一定要逼得大唐低頭,逼得李淵低頭。
隻要能逼得大唐低頭求和,突厥才能在數年數敗之後重振聲威,統治草原各部。
一直到這個時候,雖然朝中擔憂的是丟掉了代地的河東,但李善還是更擔憂隴右道,自從仁智宮事件後,李淵有著極為強烈的不安全感,一方麵將嫡係的李藥師調入關內道,另一方麵又增加了上番府兵的數量。
上番府兵,按道理來說各地的折衝府輪番執勤拱衛長安,數量在一萬到兩萬之間,但兵力是分散在龐大的京兆府內的,需要屯兵華洲為潼關後盾,需要分兵扼守子午穀、金牛道、駱穀關、藍田關各個關隘,所以真正在長安周邊的也不過就萬餘。
仁智宮事件之後,李淵從河北、陝東道調兵入關中,一部分補充延州道兵力,一部分補入了上番府兵,這使得拱衛長安的兵力將近兩萬。
不過任國公劉弘基已經領八千兵力渡過龍門支援並州了,現在長安邊隻有近萬兵力了。
李善不擔心靈州戰事,張仲堅當能堅守,就算潰敗,突厥也很難攻破原州,他擔心河東戰事不會太快平息,一旦有什麼閃失,朝中肯定要從就近從關內道再次調兵,那樣一來,一旦隴右道有變,隴州總管李孟嘗能不能撐得住就是個大問題了,搞不好突厥會真的和曆史中一樣,飲馬渭河。
發現李善的心不在焉,對著一碗羊肉湯餅吃的興高采烈的崔十一娘隨口問:“郎君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李善低頭喝了口羊湯,笑著問:“是周氏做的?”
“味道熟悉吧?”崔十一娘皺了皺小巧的鼻子,神情似嗔似怪,“這般手藝,也不早早拿出來。”
這也能怪得到我頭上?
李善無語了,你這個主母懷孕,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