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閒聊了會兒,平陽公主拉下臉將兩個兒子趕去書房,才與李善在側屋坐定。
“二弟啟程了?”
“嗯,剛剛去送行。”
“二弟自請出征,是你出的主意?”
“呃……”
“往日聰慧,思慮周詳,這次卻是失算了吧?”
李善瞪大了眼睛,不會吧,三姐你都能看得出來啊?!
平陽公主有些不自在,咳嗽兩聲才說:“昨晚你姐夫說的……東宮無力,裴世矩陷入絕境,幸若是對你下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
李善這才釋然,難怪了,柴紹心思深,看得出來倒是正常的。
“稍後就回莊,除非是陛下召見,不再入京了。”李善輕聲道:“雖然三姐早有揣測,但今日還是要明言……”
“哼!”平陽公主冷哼一聲,“說吧,什麼時候投入二弟麾下的?”
“武德五年。”
“那麼早?!”平陽公主有些驚訝,“那時候你還在山東?”
“嗯,不過一直到赴
任代州之前,才與秦王殿下私下見了一麵。”李善想了想,“無奈之舉,裴世矩為太子詹事,李德武又為太子千牛備身。”
平陽公主麵無表情,“當日不是還說在東宮也有布置嗎?”
“嗯。”李善嘴角抽了抽,“馬賓王,秦王後來知曉的。”
“有點印象,馬……馬周?”
“嗯。”李善立即點頭,總不能將爾朱煥供出來吧?
看平陽公主還要追問,李善趕緊將話題轉了回來,“秦王今日啟程,已先行遣派房玄齡北上,將內情告知尉遲恭。”
“那就是讓你節製尉遲恭。”平陽公主打量了李善幾眼,“二弟倒是信任你,不過二弟也的確有容人之量。”
“不僅是容人之量,更有容人之能。”
“容人之能?”平陽公主琢磨了下後點點頭,的確如此,二弟縱橫天下南北不敗,天下也就他能在戰功上壓李善一頭。
“若有不妥之處,還請三姐遣人告知。”李善低聲道:“最重要的是,若是陛下召見,必過承天門大街。”
看平陽公主一臉懵懂,李善不得不再解釋道:“還請姐夫坐衙。”
“嗯……噢噢!”平陽公主這下子明白了,如果李善縮在日月潭內,裴世矩那就無計可施,唯一的可能就是李善入宮覲見。
但裴世矩想在皇城內甚至宮城內動手,不可能不借助東宮之力,太子李建成不可能沒有異動……如果要有異動,節製北衙禁軍的柴紹是個繞不過去的人。
隻要柴紹還在,李善能見得到,那就說明入宮覲見是沒有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