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事變,柴紹節製北衙禁軍,孤的人手難道能進太極宮,潛入兩儀殿周邊?”
麵對李建成的話,韋挺啞口無言,的確,左右千牛衛如今倒不像以前那樣防守嚴密,那是因為秦王已經遷居出宮,但也不會允許東宮侍衛進入太極宮。
“那……”
“也不可能在途中截殺。”裴世矩搖頭道:“日月潭距離長安不遠,而且李懷仁出行,身邊必有親衛護佑,且有王君昊、劉黑兒這樣的猛將,要派多少人才能成功?”
“打草驚蛇,智者不取,一旦李善突然失蹤或被暗殺,秦王必然警惕。”李建成深吸了口氣,“且容他多活些時日,待得事變前日,再召其入宮,孤身一人,不過三兩刀斧手罷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李世民如今入軍,猶如龍歸大海,令人無奈,想到這兒,李建成有些後悔沒早一些下定決心,但轉念一想,若是沒有李世民自請出征,隻怕也看不穿李懷仁的真麵目。
裴世矩繼續道:“其二是時機。”
“必須要在秦王在京的時候動手,要以迅猛的手段撲殺秦王……隻要秦王身死,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王珪沉默的點頭讚同,如今齊王被廢為庶人,秦王一死,太子就是唯一的成年皇子,其他的皇子年紀最大的趙王李元景也才九歲。
不管如何憤慨,陛下不可能舍棄太子……誰知道那些未成年的皇子會不會夭折?
更何況,如果能撲殺秦王,太子更大的可能是順勢宮變,登基稱帝。
“此次秦王出征河北,他日回京,隻怕會攜大軍回返。”韋挺擔憂道:“那時候更難動手吧?”
李建成陰著臉沒吭聲,有前隋太子楊勇的前車之鑒,他怎麼可能甘心被廢呢,這幾個月他做了不少的準備,收獲也不小,可惜突然出了意外。
河東戰局的急轉直下是意外,更讓李建成意外的是李世民居然自請出征,這導致他之前的準備大部分都落空了……就在剛才,裴世矩還猜測,這是李懷仁的謀劃。
這也是李建成恨李善入骨的一大原因。
“尚有機會。”裴世矩窺探李建成的臉色,將這個話題一筆帶過,關於這方麵,他已經有了計劃,不過如何去實施,還要再想想。
看起來如今上番府兵隨秦王出征,而尉遲恭尚未抵達長安,正是個空窗期,但裴世矩心裡有數,這時候一定是李善、柴紹警惕性最高的時刻……不然今日李善為什麼要去拜訪平陽公主呢?
王珪接口道:“裴公適才提及,尚有內外之分。”
“內為長林軍,外為燕郡王。”裴世矩徑直道:“自仁智宮事件後,殿下逐步裁撤長林軍,但如今依舊駐紮禁苑。”
“汰弱存強,雖從三千餘削減至千五,但戰力不降反升,其中頗有天節軍勇士。”李建成也不避諱,“燕郡王來信頻頻,願為孤效死。”
韋挺咧咧嘴,“他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羅藝這些年與天策府鬨得是勢不兩立,不說其他的,侯君集、張公瑾、程咬金臉上的鞭痕就是拜他所賜,房玄齡手指斷折也是他的手筆,如今還要加上一個數次鬨得不可開交大打出手的魏嗣王李懷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