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爾兄,你覺得他們去了哪兒?”
都布可汗冷冷的看著李善,“縱使你李懷仁巧舌如簧,亦當有一戰!”
“哈哈哈,若是沒料錯,應該是去了定襄。”李善像是沒聽到似的,向著夷男大笑如此說道。
李善突然正色道:“夷男兄,些許不快之事,儘可棄之,陛下亦不會怪責。”
“此戰延綿數千裡之遙,河北、河東、關內、隴右,大唐元氣大傷,隻怕難以覆滅突厥,你覺得恢複元氣後的大唐,會選擇誰作為目標?”
李善的兩句話讓夷男臉色微變,這兩句話一為柔,一為剛,一為籠絡,一為威脅。
所謂的前事儘可棄之,無非說得就是已經被殺的唐朝使者,李善給出了李淵不會怪責的承諾……雖然是口說無憑。
而後一句話帶著赤裸裸的威脅,如果大唐此戰元氣大傷,他日攻伐突厥無力,很可能會將複仇的目標放在關鍵時刻大舉南下的薛延陀身上。
突厥與鐵勒諸部之間的關係早就破裂了,不然李淵也不會遣派使者試圖冊封夷男可汗,到那時候,難道夷男指望突厥伸出援手嗎?
李善撫了把胯下坐騎,最後看向了都布可汗,“當年太極殿上,孤曾言,倒要看看頡利可汗能比其子高明幾分!”
“阿史那·社爾,你且來攻!”
“倒要看看你這個數度敗在孤王手中的突厥可汗,能不能生離唐土!”
差不多大半個時辰,總領中軍的秦瓊終於看到李善回來了,鬆了口氣迎了上去,“殿下,如何?”
李善臉上帶著笑容,卻翻了個白眼,“難道叔寶兄指望孤三言兩語說得他們退兵?”
“終究還是要開戰的。”
秦瓊點點頭,這個他有心理準備,“適才斥候回報,已經有突厥斥候越過涇河。”
“難免的。”李善歎道:“李藥師那廝……胡騎必然穿插京兆北部,不過今日在這兒還是得有一戰。”
“越過涇河,就是醴泉縣,往東就是雲陽縣、涇陽縣,距離長安隻有四十裡。”秦瓊臉色也很是難看。
這時候範十一疾步趕上來,低聲道:“涇河上遊十餘裡處,突厥以羊皮筏子搭建橋梁。”
李善並不意外,延州騎兵沒能大舉南下,自己也無計可施,突厥不可能不穿插……而且就武功縣、禮泉縣的地勢,也不適合大規模作戰,特彆是騎兵。
自己說了那麼多,其實主要的目標有兩個,其一是拖延時間,其二是讓薛延陀首領夷男心中起疑。
“準備吧,中軍進退行止,皆由叔寶兄令之。”
“是。”
“此外告知尉遲恭、竇軌、蘇定方。”李善淡淡的掃了眼已經開始整兵的胡騎,“若是出擊,隻攻鐵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