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個夜晚,第二場戰事爆發在河北與河東的交界處,飛狐徑。
與忻州戰事不同,這場戰事的規模並不大,但卻更加血腥和殘酷。
黃昏之後,程名振親自率兵,與幽州司馬虢國公黃君漢攜八百精銳,驅馬入飛狐徑,距離穀口十裡處下馬步行進軍。
差不多就在劉仁軌、獨孤德在定襄縣放火的同時,河北唐軍終於抵達了穀口。
程名振先行遣派斥候上前,試圖摸進營寨,打開營門。
這個營寨還是當年李善用紅磚修建的,就在飛狐徑西口處,隨時能出兵堵住飛狐徑。
似乎等了很久,但似乎也沒多久,突然有嘶吼聲劃破長空,黃君漢持刀在先,狂奔進擊。
營門已經大開了,唐軍斥候摸掉了外圍,但在打開營門的時候被發現。
雙方混戰,仗著身披鐵甲,黃君漢乾脆側身撲上,將兩個突厥人與一個唐卒一起撞翻,身後的親衛嘶吼著殺入陣中,將突厥人一路殺得退回營寨內。
偷襲已經失敗,程名振遣派人手以火把報信,率剩餘的士卒也撲了上去。
慘烈的廝殺就此展開,程名振不知道這個營寨有多少敵軍,更不知道營寨的西側是否還有兵力,但卻隻能如此。
總的來說,唐軍還是占據了優勢的,畢竟是從河北萬餘軍中選出的猛士,又都身披鎧甲,而在營寨內,突厥人騎術無用武之地,而且他們還是因為契丹騎兵的遁走剛剛入駐這座營寨。
程名振手持長刀劈翻一個剛剛戳死一個唐卒的突厥人,長刀收回轉而直刺,戳入了另一個突厥人的心窩,眼角餘光掃見不遠處的黃君漢陷入包圍,身邊的親衛正在苦苦支撐。
猛地將長刀擲出,砸在一個突厥人的腦袋上,程名振順手拔起戳在地上突厥人屍首的長刀,與身邊的幾個親衛殺過去。
“往右,往右!”程名振高聲提醒,源源不斷的突厥人正從右側的通道湧出。
黃君漢一聲不吭的拎著刀奔去,交戰片刻,身邊二十親衛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可見廝殺之慘烈。
程名振喘著粗氣,環顧左右,高聲指揮,調配兵力,一波波的唐卒在他的指揮下輪番撲上,將湧出來的突厥人死死的扛住。
這座李善當年修建的營寨並不算大,隻能容納千餘士卒,前部、中部空虛,用以迅速出兵,後方是宿地,右側是馬欄,左側是武庫。
就在前部的略為空曠的場地裡,雙方士卒短兵相接,唐軍要搶下這座營寨,以保證拿下飛狐徑,接應後續兵力,而突厥人瘋狂的猛攻,試圖穿過唐軍抵達馬欄,他們相信,隻要能騎上坐騎,就算不能擊敗唐軍,也能成功的逃走。
敵我雙方都在竭力廝殺,後方投來的箭雨讓一個個士卒倒下,不過唐軍因為裝備優良,略占優勢。
但突厥人心知肚明,唐軍都已經殺到眼前了,如果不能殺出去,死亡是唯一的結局,所以死傷慘重也不退卻。
看著一個個兒郎的倒下,程名振臉色鐵青,轉頭看向馬欄,調配百人牽出戰馬,反正場地略大,將突厥人放出來,來一次戰馬衝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