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銀杏(1 / 2)

()曹榛和孫策抵達六安的第一天,孫策將袁術的腦袋放在了孫堅的牌位前。“畢竟我們在六安的產業都是新置辦的。”孫策說,“我怕父親找不到來這裡的路。但現在好了,有仇敵的頭顱在這裡,一定像黑夜裡的燈火那樣閃亮。”

曹榛這個時候還處在新婚的降智光環裡:我老公說的都對。

孫策十分感動:親愛的麼麼噠。

曹榛:麼麼噠。

然而現實很快就讓兩個小年輕清醒了過來……半個月後,曹榛先受不了了。

“伯符,今天阿權和阿翊哭著喊著要回兗州。”

孫策:……

“周郎三天沒登門了。”

孫策:……

“母親天天坐著牛車在外頭溜達,不到天黑不回家。”

孫策:……

“夫君,袁術腦袋裡的蛆蟲都長成蒼蠅了!父親的英靈隻怕是要被熏跑了!”

孫策:!!!“阿榛卿卿,你是學醫的,你說怎麼辦?”

“啊?我們一般用火燒,然後埋了。”

“我不。”孫策倔強地扭過頭去,“我還要給他入土為安嘍?”

曹榛也是個小公主啊:“總之你將那玩意兒送走,我感覺自己身上都是怪味,吃飯都想吐。”

“送走?送哪兒啊?送給曹公不成?”

“就送給父親!”曹榛跟洪水找到了傾瀉口似的鬆了一口氣,“父親總會有辦法的。”

五天後收到了一個腐爛人頭的曹操:這可真是親女兒!

六安的人送禮過來的時候,服侍在曹操身邊的是小白花一樣的環夫人。密封的盒子一打開,環美人就跑出門吐了個稀裡嘩啦。曹操連忙把蓋子蓋上,扯著嗓子問:“怎麼樣?沒事吧?”

環夫人:“嘔。我無礙的,嘔。”

據說,環夫人此後足足有半個月沒吃好飯,生曹衝的時候養出來的那點脂肪全都消下去了。

回來再說說袁術的人頭。曹榛說曹操有辦法,曹操還真有辦法。他從壽春的俘虜中找了個袁家的死忠,讓他把“爛皮球”送去冀州給袁紹。

曹操回過頭跟阿生說:“要說用多少禮器,做什麼樣的禮儀,多少金銀陪葬,多少百姓披麻戴孝,這種事情我們這樣底蘊的人家是不懂的。放眼天下都沒有比四世三公的家族更清楚的了。”總結:他們袁家的喪葬業搞得特彆專業。

阿生:“……阿兄你學壞了。”

曹操嘿嘿一笑,穿上盔甲就溜了。他忙著去練兵。攻下袁術隻是一個開始,在真正的挑戰來臨之前,他有太多的釘子需要拔掉。

曹操忙於練兵,阿生就繼續忙於種痘。一開始隻是死刑犯,接下來是她自己和進入疫區的醫學生,再然後是疫區的高危人群。等從河東回到兗州,就輪到曹昂、曹鑠、竹竹、曹彰這些孩子,就連曹榛,都在婚禮之前補種了一針的。

兗州畢竟與疫區不同,不能強迫著隻聽聞過虜瘡大名的百姓去種痘。這個年代的牛痘生產也沒有機械化和質量監控,於是她隻能宣布一切聽憑自願。

不過曹家,乃至丁家、夏侯家的孩子們都格外捧場,這著實是令她意外了。

就連最小的曹植、曹衝兩個周歲寶寶,都被生母抱著送到了她跟前。

“這……是不是小了些?”阿生遲疑。

卞夫人率先就拜了下去:“妾身在醫堂打聽過,越是年紀小的反而越容易出痘結痂,阿植的歲數正好。且此前阿丕闖禍,妾身真是……生怕他被虜瘡收了去。要是孩子們都種痘,我也能安心了。”

她如今氣質越發沉澱下來,顯得溫柔穩重,而且極善言辭。以她的聰明是不會流露出“拿兒子支持阿生的事業”一類的意思來的,隻說是自己怕孩子得虜瘡而主動要求種痘。不邀功、不諂媚,就讓人舒服。

卞夫人帶頭堅持了,一向跟在她後麵小心翼翼的環夫人也撐著一張慘白的臉,柔柔弱弱地說道:“阿衝,阿衝就勞煩仲華公了。”

阿衝在乳母懷裡吐了個泡泡,然後低頭數手指玩。曹植嘰裡咕嚕地跟他說火星語,他也沒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