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溫度, 降到零度以下了，而餐桌之外的對麵和樓下卻是異常熱鬨。
在秦蓁開口之前，岑清伊搶先開了口, “今天到這裡吧，我要回去了。”
岑清伊站起身, 穆青也跟著站起身, 岑清伊望了一眼江知意, 眉頭皺得太深, 連同高挺的鼻梁都是皺著的, 特彆像是一直不開心的小狗崽，還沒學會隱藏自己的情緒，“江醫生……”她想說你也走吧, 可轉而想想，她問自己：岑清伊，你憑什麼啊？這裡不是秦蓁的地盤, 更不是你的。
隻是岑清伊不想她離開後，江知意和秦蓁兩個人發生任何衝突，成為彆人的談資，她低頭說：“要不然……江醫生也走吧。”
江知意站起身，伸手要拉岑清伊的手，她像是被火苗竄出來的熱度灼燒到了, 還沒碰到已然快速躲開。
岑清伊望了一眼麵色冷峻的秦蓁, “秦蓁, 你也走吧, 都早點回去吧，這麼多人圍觀，鬨出什麼來不過是外人看笑話。”
穆青旁觀, 一言不發。
誰也沒動，有那麼一瞬，畫麵仿佛定格，隻有周遭隱隱的圍觀群眾發出的私語聲讓整個畫麵充滿鮮活感。
空氣中的氧氣似乎被誰抽走，稀薄到岑清伊心口發悶，秦蓁剛才一番話連續攻擊到她的軟肋，她急切地想出去透透氣。
兩人僵持未動，岑清伊自嘲地笑了笑，長舒口氣：“那你們慢聊，我先走了，”岑清伊頓了頓，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出口，“這裡人多，你們不考慮彆人，考慮你們自己，要不然就去包房裡坐。”
岑清伊繞過穆青往樓梯口走，江知意抬手拍了下穆青的肩膀，揚了揚下巴。
穆青了然，但又實在擔心此刻劍拔弩張的氣氛，“你一個人OK嗎？”
江知意點點頭，“沒事，我跟秦蓁聊幾句，你們先去，彆讓人家等著。”
穆青嗯了一聲，溫和道：“秦蓁，你在娛樂圈人氣很高，就像岑清伊說的，現在這麼多人都看著呢，彆做對自己不利的事。”
穆青頓了頓，語氣有幾分厲然，“江知意是我的朋友，她或許會顧及很多，但我這人向來沒什麼顧慮，你們談話可以，但是做人也彆太過分，岑清伊選擇問你過去也不是因為她傻，你現在所做的都是在消磨她對你的信任。”
穆青轉身追出去，岑清伊站在樓下，衣服扣子也沒係，風揚起衣角，像是誰亂了的心。
晚霞鋪滿西方的天空，深紅色的陽光灑在岑清伊的身上，透著一股悲壯和淒涼。
岑清伊站在車邊，不知在想什麼，她握著車門半天都沒動作。
穆青走過去，發現岑清伊一手握著車門把，一手按壓著心口。
岑清伊沒發現她，穆青輕輕咳嗽一聲，抬手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發呆呢？”
岑清伊明顯嚇了一跳，猛然偏頭看了眼，慢吞吞地“啊”了一聲，縮回按壓心口的手，無力地擠出一個笑，“沒有。”
“我能蹭個車嗎？”穆青笑著問，岑清伊偏頭又看穆青，那份審視的目光像是在看陌生人。
穆青微微揚頭淺笑，“作為報酬，我來開車。”穆青指尖拽岑清伊的衣服，“你現在看起來不太適合開車。”
岑清伊低著頭，長舒了口氣，像是在默認。
“車鑰匙？”穆青攤手。
岑清伊伸進兜裡的手攥得用力，鑰匙硌得手疼，鬆開鑰匙時，掌心都是紅印子。
穆青拿了鑰匙沒有直接上車，她開車鎖讓岑清伊上去後，她又去找來車童，去江知意車裡拿了個拎袋才回到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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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江知意仍坐在剛剛的位置上，秦蓁淡淡地望著她。
“如岑律師所說，換個包房聊天，或許對你更好。”江知意倒不介意換個地方，秦蓁清冷地笑，“大可不必，我沒有什麼想和你聊的。”
秦蓁拿起桌麵的手機，□□身體，指尖勾起過手包，江知意淡聲道：“怎麼著？她不在，沒興趣造謠了？”
“你說誰造謠？”秦蓁臉色一僵，江知意眉目含笑，“彆這麼生硬的表情，萬一被拍到可不好，我這個圈外人都知道要做好表情管理呢。”
秦蓁眉頭蹙了蹙，將手機重重地塞進包裡。
“我有個問題，很想請教您。”江知意突然客氣，秦蓁整理手包的動作一頓，抬頭眯起眼眸望著她。
江知意湊近，輕聲笑著說：“騙人是不是會上癮？”
秦蓁臉色一凜，她就知道這人問不出什麼正常的問題。
“要不然你怎麼做到從小到大都靠謊言過日子的？”江知意的笑意也淡了幾分，“騙岑清伊，能讓你獲得什麼變.態的快感嗎？”
秦蓁眸底閃過一絲淩厲，“江知意，你說話注意點，我騙她什麼了？”
“你剛剛沒騙她？”
“你知道我們剛才聊了什麼嗎？”秦蓁麵上勾著笑輕蔑道：“彆在那自以為是了。”
江知意偏頭看了一眼街對麵餐廳二樓圍觀的人，眯了眯眼眸，淡聲嘲諷道：“你能聊什麼？無非就是背後造謠抹黑我，出軌？替代品？”
秦蓁心裡一緊，她們剛剛到談話，確實說到以上詞彙，她猛地意識到什麼，質問道：“你現在喪心病狂到監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