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2)

康熙四十七年的春節與往年並無什麼不同,無非就是熱鬨,繁華,還有許多的嘈雜。

昭烈雖然備受皇恩,但因為眾所周知的性格問題,她在京城中除了跟胤禛,胤祥兩家走的比較近以外,基本上不和任何一家來往,哪怕是與她血脈關係極近的佟佳氏也是如此,所以,每到這個時候,公主府門前總免不了冷冷清清。

不過對此,昭烈殿下顯然並以為意,隻緊閉大門與弘琛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自她返京之後,漠北的策淩已經連著送了許多信件回來,夫妻兩個每隔段時間就要“八百裡加急”一次,送信的邊軍雖然感到十分疲憊,但架不住公主府出手大方,回回都有不菲的賞銀賜下,所以他們也就甘之如飴了。

“哎!你阿瑪信上說了,他公務繁忙,恐怕今年秋天之前,都不能返京!”昭烈鬱悶的甩了甩手中的信紙,嘴巴噘的幾乎能夠掛上油壺。

弘琛則是淡定的擺弄著手裡的九連環,對於母親每日都要發的這種牢騷,他基本上都已經免疫了。

正月十五之後,這個年就算是過完了。

最近的紫禁城裡風平浪靜,如同死水般沒有一絲波瀾,似乎所有人在這個時候都老實了下來,朝堂上大家更是一團和氣,日子就這樣波瀾不驚的走過,冬去,春來,春去,夏到,一季一季,周而複始。

六月的時候,耐不住寂寞的康熙皇帝又要去巡視塞外了,他老人家走之前還特地讓人來詢問昭烈要不要一起去,對此,公主殿下給予了否定的答案,不過康熙帝也是能夠理解的,畢竟上次南巡的時候弘琛就病了一次,昭烈吸取教訓不肯讓孩子犯險那也是應該的。

如此,他便下旨,著太子胤礽,大阿哥胤提,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八阿哥胤禩,十三阿哥胤祥,以及最小的十八阿哥胤祄陪駕巡視。

聖駕是在六月初啟程的,昭烈其實挺擔心胤禛的。

她是這麼跟兄長說的:“我覺得你這兩年運氣都有點背,所以此次出巡可千萬要小心啊!”

胤禛:“………”

“這是我去安華殿向喇嘛師傅求的平安福,你拿回去用火化成灰,混在水裡喝了,可破黴運!”

胤禛:“……”英挺的劍眉在輕輕抽動著,這就是他的好妹妹,可以一會兒讓他感動窩心一會兒又恨不得她立即消失在自己眼前的存在。

就這樣,懷著對昭烈複雜的心情,胤禛隨著聖駕的隊伍離開了紫禁城。

康熙走後大約一個月,昭烈去了趟宮裡。

無他,完全是因為她聽說佟貴妃有些身體不愈,所以特地趕回去看望。

“沒什麼大事,就是夜晚貪涼,在風口上站了一會兒,有些咳嗽罷了!”

“您身體素來羸弱,也該多多注意才是。”昭烈看著佟佳氏有些擔憂的說道。

後宮裡的生活就是這樣,年華不再的女子,縱然是身處高位,卻也難免寂寞,更何況康熙已經有很長時間不曾踏足承乾宮了。

“你今天怎麼沒把弘琛帶過來,很長時間沒見了,本宮怪想那小家夥的。”

昭烈就說:弘琛被四哥家的弘暉帶出去玩了,等改日再進宮給您請安。

母女兩個就這樣嘮嘮叨叨的說起了家常話,有她在身邊陪伴著,佟貴妃臉上的笑容都比平常要多出三分來。

“娘娘……”便在昭烈說起她今日特地給姨母帶進來的那兩隻哈密瓜滋味有多麼甜美的時候,佟貴妃身邊的掌事太監腳步匆匆的跑了過來,就見他飛快的呈上手裡的東西,口中道:“陛下的信。”

佟貴妃一愣,不過還是立刻坐起身體,接過了那遞上來的信,就見其匆匆展開一看後,臉上的表情陡然變得驚愕起來。

昭烈見狀便問道:“怎麼了,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佟貴妃放下信紙,咳嗽兩聲道:“十八阿哥沒了!”

昭烈聞言也是輕輕地倒抽一口氣來,身為幼子,十八阿哥打出生那天開始,就十分受到康熙的喜愛,如今好端端的沒了這也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離京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說沒就沒了?”

“信上沒說,隻說是暴病而亡。”佟貴妃搖搖頭:“實在是太可惜了,哎!密嬪還不知此事,本宮真是不知該如何與她開口。”

此次出巡,康熙並沒有帶上密嬪一起去,聽說是因為與密嬪情同姐妹的勤妃陳氏前段時間得了重病,她自願留下照顧的原因。

儘管事情非常難以開口,但該說還是要說的。

半個時辰後,密嬪便姍姍而來,昭烈沒有露麵,而是躲進了內殿。

片刻之後,隻聽一道哀慟至極的啼哭聲驟然響起,其聲之慘然,令聽者無不動容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