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你們當官的還有偶像包袱?...)(1 / 2)

我全校都穿越了 安碧蓮 14859 字 3個月前

對於這位不到三十歲的譚家三叔公, 夏應目前還知之甚少。

特彆是這兩位的輩分關係,更是繞的人暈暈乎乎。

但起碼有一點是確定的。

這位二品大員大概是用不上輪椅了……

於是,夏同學悄無聲息的把輪椅推到了一旁, 臉上依然鎮定自若地說道:“你們從周國來我琅雲, 除了求醫,還有彆的事情嗎?”

這話雖然問的平鋪直敘, 可依然讓譚F端正了表情。

他拍了拍譚O扶著他胳膊的手,讓對方把自己鬆開,然後便朝著夏應端正行了一禮道:“此番前來, 乃是奉了王上旨意, 前來拜會仙人,送上供禮,以謝仙境對我周國的諸多照顧, 除此以外,還派遣了數位周國學子,以求拜入仙境之中, 雖天性愚鈍, 不可與仙君仙子們同日而語, 但是能學到皮毛,也足夠他們受用終生。”

聽了這話,最意外的反倒是譚禦醫。

他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家三叔公兼師弟, 輕聲問道:“之前王上給我的信件中並未提及此事。”

譚F耳尖微動,笑著回道:“這是我向王上建議, 臨時決斷,師哥沒聽說過也正常。”

譚O聞言似乎還想要再問什麼, 可是眼睛瞧了瞧夏應,又看了看門外一眾周人, 便知道現在不是個提問的好時候,便微低了頭,沒有開口。

夏應則對這個建議並沒有什麼異議。

於他而言,經過這段時間和原住民的接觸,自然清楚如果想要拉動這裡的發展,那麼就不能隻從單一層麵進行,需要多點開花。

什麼農業工業軍事經濟,都得齊頭並進,勇攀高峰!

而這些都不可能讓學生們親力親為。

他們現在掌握的東西完全可以算得上是降維打擊了,學校人數也不少,但是相比較於原住民的人數、世界的廣大,還是顯得有些單薄。

既如此,他們需要做的就是動腦子,該做方案的做方案,該做研究的做研究,具體實施還是讓原住民自己去做。

那麼培養人才就是當務之急。

齊國已經開始了教育改革,算是搶先一步走上正軌。

周國如今也能有人來到琅雲求學,起碼沒有輸在起跑線。

而琅雲本身也不準備藏私,畢竟他們的目標是回家,原住民學得越快越多,他們回家的步伐就越快。

退一步講,這些都是普普通通的周國人嗎?

不,這分明是一個接一個的任務發射器,積分派送機!

恐怕從他們踏進校門的那一刻起,各個專業就都盯上了他們。

於是夏應多問了句:“有想要學醫的嗎?”

譚F笑著回道:“有的,跟隨我來的譚家人均是郎中出身。”

夏應也想起了之前曾提起過此事,臉上便露出了個笑容,聲音也輕快起來:“如此便好,多學習些總歸是好的。”

而這句話讓周人們頗為感動,隻覺得仙君慷慨,能讓他們學到仙人之法。

夏應也格外高興,耳邊似乎響起了屬於積分的“叮叮叮”聲。

雖然緣由不同,但是兩邊都是同樣的快樂,也算殊途同歸。

於是心下滿意的夏副會長便走上前,與他們交談,起碼在眾人進校之前了解一下他們要報名的專業,這樣也好分配任務。

而兩位譚氏子就站在原地,沒有挪動。

感覺到周圍人聲少了,譚F臉上的笑就淡了下來。

不得不說,這位年輕的三叔公當真生了一張好相貌,即使蒙了眼睛,光看半張臉也能窺探到其中的八分雋秀。

特彆是天生笑唇,即使表情淡了,也是嘴角上翹,讓人心生好感。

此刻他沒有在外人麵前的客氣,或者說他懶得裝了,平靜開口:“師哥剛剛不是有問題想問?現在無人了,問吧。”

在一旁伺候的天冬不由得心中一緊。

雖然天冬是在譚O目翳病發的時候才被調來貼身伺候的,可是對於譚家的事情,他還是知道不少的。

其實硬說起來也沒什麼新鮮,無非就是世家大族當中的那些齟齬,本家想要鞏固地位,就要拉攏和打壓旁係子嗣,譚F看似溫和無害,其實桀驁不馴,於是就吃了苦頭。

而有次是在科舉會試前夕,他被坑害得差點丟了命,雖然僥幸逃脫,但還是傷了右臂,無法執筆,誰曾想這人竟是用左手寫出了錦繡文章,直接被周王點了狀元郎,就此官運亨通,同時也讓譚氏本家的那些人惶惶不可終日。

原本想著,兩人年幼相識,又拜在同一夫子門下,應該會有些情誼。

可如今聽這說話的語氣,自己怕是想多了。

譚O卻沒有絲毫驚慌,也沒有因為對方的高位而諂媚,一如既往冷冷淡淡:“我以為按著你往常諱疾忌醫的樣子,怕是不會輕易相信能治好目翳,沒想到你還是來了。”

譚F則是摸著腰間的玉佩,緩緩回道:“其實,我依然是不信的,畢竟這世上的事情要眼見才能為實,我看不見,自然不敢說信。”

他顯然已經不把雙目失明當回事兒了,說這話顯然是想要開個玩笑,活躍氣氛。

隻可惜,無論是譚O還是天冬都沒有笑的意思。

感覺自己的幽默感沒有獲得捧場,譚F有些失望,嘟囔著:“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連敷眼都懶得敷衍。”

譚O依然沒有回答他的抱怨,隻管問道:“既然不信,為何要來?”

譚F也不瞞他,直接道:“我到此地,一則是為了親自感受一下仙境,二則是為了探一探齊國人的虛實,三則是要帶回公子公主。”

聽了這話,譚O先皺起眉頭。

這人說來說去都沒說到自己的眼睛,擺明了不當回事兒。

或者就像他說的,沒有抱任何期望,也不相信譚O助他,恐怕還覺得譚O會想法子害他。

而譚F眼睛看不見,自然也不知道譚O的變化,他隻管歎了口氣道:“雖說在仙境求學乃是天賜良機,但王上畢竟看重公子章,又偏疼靈韻公主,現在兩個孩子都一去不回頭,著實讓人著急,便讓我來親自請,免得他們被人蒙騙了去。”

譚禦醫不解:“你覺得,仙人會騙公子公主?”

譚F立刻道:“自然不是,王上是怕他們被這裡的齊國人糊弄住了,你知道的,齊國到處宣揚他們有學子在琅雲求學,而那裡的人慣是狡詐,心眼多的是,公子公主又格外單純,要是被齊國人灌了迷魂湯怕是不好。”

而譚O雖然是禦醫,但是向來不大合群,也不會去觀察貴人品性,這會兒就隻是道:“可如今他們不在仙境之中。”

“那在何處?”

“均已下山,公主在學紡織,公子在造車子。”

此話一出,譚F渾身僵硬:“你說,他們在做什麼?”

譚O以為他沒聽清,又說了一遍:“紡織,造車。”

譚F終於確定自己剛剛不是聽錯了,一下子炸了毛:“我大周的貴胄,如何能做這等粗野之事……唔嗯!”

話還沒說完,就被譚O伸手一把捂住了嘴,低聲道:“仙人說過,勞動不分高低貴賤,你這話還是小心些。”

譚F氣得直喘氣。

於是譚O就寬慰了一下自家三叔公:“這也沒什麼,做點活計而已,不然的話,你知道齊國那些人到了琅雲之後第一件事是做什麼嗎?”

搖頭。

“每天迎著太陽跑步,包曬包黑,聽說現在齊國王宮裡也天天如此,人都黑得連成了一片。”

譚F:……

突然就被寬慰到了呢。

見他不動彈了,譚O才鬆開手,然後就聽自家三叔公道:“看起來,你對仙境無比信賴。”

“叔公如何得知?”

“我雖然眼盲,但心不盲,你我自幼一同長大,雖說現在生疏了,可是你的心思我還是能猜到一些的。”

聽了這話,譚O臉上略略有了些變化,總是毫無起伏的話語裡也多了些波動:“原來你還記得我們曾經要好……”

譚F依然笑,比起總是冷冰冰的譚禦醫,他就顯得格外溫柔儒雅。

可是說起話來卻絲毫不留情麵:“那也不過是曾經罷了,我能活到現在乃是上天眷顧,那些坑害過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你我以後還是疏遠些,對誰都好。”

譚大人這話說得沒有絲毫退路,即使是隨從天冬都覺得,每個字都像是刀片一樣傷人。

分明還沒入冬,卻像是裹著冰碴子。

天冬素來護主,即使對方現在是個盲人,沒什麼攻擊力,可是天冬還是下意識的想要站到譚O身邊,免得他受了欺負。

譚O卻先一步開口道:“這件事我早就想同你說,之前沒有機會,現在趁著在仙境之中,沒有了外人打擾,當麵說說清楚也是好的。”

譚F沒開口,但是看他已經拉平的嘴角便知道,他似乎已經開始琢磨著若是譚O想要規勸他,自己要如何反唇相譏。

卻沒想到譚O開口就是一句:“你想做的事情,我從來都沒有阻止過,以後也不想阻止。”

此話一出,譚F就突然轉過頭。

因為動作太急太猛,以至於頭上束發的玉簪都有些晃動。

而天冬也錯愕的看著自家大人,不自覺道:“您,您在說什麼?”

譚O神色平靜:“我說,如果三叔公想要為過去受到的委屈討個公道,那就去討便是了,隻要不違反法律,不殃及無辜,那便隨意處置。”

此話一出,譚F就朝著這邊走了一步。

天冬嚇得趕忙站到了自家大人麵前,伸出雙臂護著他。

這讓譚O的眼中有了些許無奈。

雖說天冬有些力氣,可到底年輕,身高也矮,特彆是對著譚F還有些打顫,明明怕的厲害卻還要保護他的樣子著實是又可憐又感人。

但是譚F此時卻是瞧不見的。

他似乎也想起來自己現在眼盲的事情,很快就聽下了步子,微微偏頭,試著用耳朵確定方向,嘴裡道:“你此話當真?”

譚O淡淡道:“自然當真。”

譚F立刻順著聲音方向看去:“你居然會不幫本家人,而幫我這個旁支的?”

譚O卻沒有絲毫猶豫,甚至帶著些理所應當:“之前我也想不清楚,但是到了仙境,我學到的東西多了,便能明白,那時候你我年幼,各自都無法做主,我阻止不了本家人對旁支的打壓,也無法阻攔他們坑害你的惡行,硬算起來,我也是有責任在的。所以這次我希望你可以手術順利,至於你以後想要做的事情,那是他們的報應,有因必有果罷了。”

這話說的都是最淺顯的道理,但世上能有幾人做到幫裡不幫親?

譚F顯然沒料到自家師哥會如此開明端方,不由得沉默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聲道:“我能問問你在仙境裡學到的是什麼?”

譚O回道:“有本書記錄了一位姓孔的仙君的語錄,其中有句話令我獲益匪淺。”

“哪句?”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譚F聽過這句話,事實上,在如今的周國,《論語》早已經傳開,因為其中字字珠璣,故而孔子之名亦是如雷貫耳。

可是有些話聽過歸聽過,信的沒幾個。

譚大人有些沉默,但他最終還是深吸一口氣道:“若是此次醫治順利,真能痊愈,那麼等結束之後,我想要和侄孫痛飲一番,如何?”

此話一出,天冬先眼睛發亮。

其實誰的心中都能明白,譚F一直喊師哥,便是因為心裡不認親緣關係,這才故意表現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