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聘禮(富婆是多麼~多麼空虛~~...)(1 / 2)

南榮元奚來的這個時間實在是太巧了, 巧得溫蓉蓉覺得有些詭異。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柯靈雁連忙讓溫蓉蓉起身……去後殿跪著。

溫蓉蓉現在當然不可能和家裡犯倔,十分利落地起身滾去後殿。

偷偷拽了個軟墊墊在地上, 跪在了後殿和前殿的門邊邊上, 貼著門縫, 能看人, 還能聽聲兒。

很快南榮元奚被婢女引著進了天羅正殿,對著上首位的柯靈雁端端正正的躬身拱手,施了晚輩禮,又溫聲問好, 溫蓉蓉就覺得更加怪異了。

南榮元奚現在是德明宗宗主, 對著虛羅門的老宗主夫人行晚輩禮,這確實過於自謙了, 他可是見了當今天子也未必需要端正行禮的人。

不對勁。

溫蓉蓉之前在大軍前腦子裡弦一直緊繃著, 要演戲還要注意兩個哥哥不要打斷她搞事情,又要生扛雷劈, 實在是分不出過多的思想來思考問題。

例如南榮慎分明厭惡與她接近,更厭惡她的糾纏。

為何會在她連告白誓心都認錯人的情況下,卻反倒答應了她的表白,還承諾回來就娶她?

而南榮慎前腳剛走, 南榮元奚就來了虛羅門,還要見她母親,這又是……

“我此次前來,是為我弟弟南榮慎,向令愛溫蓉蓉小姐下聘。”

南榮元奚站在天羅正殿的中央, 姿態從容不卑不亢的扔下了這個手/榴彈。

柯靈雁被炸表情都迷茫了一瞬,她其實還陷在剛才溫蓉蓉說的那番話裡麵, 難以回神。

她千嬌百寵長大的小公主,要真是去夫家過她說的那種日子,柯靈雁就連想一想把自己受過的委屈加注在自己女兒的身上,都無法忍受。

因此柯靈雁眉頭微皺,第一反應竟是拒絕。

幸好溫正玉在柯靈雁身邊站著,他是個無論什麼時候,都十分人間清醒的人。

他懂得什麼時候說什麼樣的話,也在南榮元奚表明了今天是代他弟弟來下聘之後,這幾息的功夫,便迅速權衡利弊。

並且在與南榮元奚這個同樣是七巧玲瓏心的人對視一眼,便基本上明晰了對方的大致意圖。

柯靈雁在措辭準備婉拒。

若是其他男子做不得好的夫家人選,那南榮家更是橫豎左右怎麼看都更不合適。

尤其南榮慎不在考慮的範圍之內,柯靈雁之前專門因為溫蓉蓉傳出的流言,仔細詢問過自己大兒子溫澤陽關於南榮慎的為人。

溫澤陽隻給出兩個字――殺神。

柯靈雁便心驚肉跳的明白了這兩個字,代表著南榮慎是個生性殘暴冷漠之人。

因此柯靈雁正要開口,溫正玉卻及時抬手按住了她的手,笑著對南榮元奚說,“小妹確實與貴宗南榮二公子之間有情,但婚姻大事,還需問過她的意見。”

“紅煙,去給南榮宗主倒茶,”

溫正玉說,“請南榮宗主稍待,我去尋一尋我小妹,因為二公子出征,她心情十分難受,回家之後便將自己關進了閨房。”

南榮元奚被婢女引著坐在大殿之中,聞言頷首,“那是自然,勞煩溫公子去尋溫小姐了。”

南榮元奚說,“雖然我弟弟謹言,來不及與溫小姐定親,但昨夜也因為出征便要與溫小姐分彆的事情,徹夜未眠,我後院的小樹都被他以長/槍給劈掃得所剩無幾。”

“今晨大軍開拔之前,謹言再三叮囑我聘禮一定要夠厚重,免得辱沒了溫小姐。”

南榮元奚這會兒倒是真的慈祥得像個縱容家中小輩的大家長一般,帶著笑意搖頭歎息。

“我這不連夜數了數德明宗的家底,溫公子也知道,先前家父敗得太狠,德明宗現在剩下最多的便是他生前娶的妾室姨娘。”

南榮元奚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物,溫蓉蓉看著他頂著這樣一張勾魂奪魄的臉裝乖看的直牙疼。

他又帶著歉意說,“實在慚愧,掏空了也稱不上厚重二字。但是謹言再三要我定不能耽擱,免得惹了坊間再傳言些不好的流言,我實在沒辦法,便隻好舔著臉代他來了。”

這話說得連溫正玉也忍不住眉梢微挑,德明宗家大業大,前老宗主確實敗得不輕,可德明宗之前與皇族來往甚密,實在是富得流油。

他方才出去迎南榮元奚的時候,便已經看到了他帶來的聘禮,自虛羅門山莊的外院長廊,一路擺到了街上也不見個頭,這一番說詞實在過於謙卑。

姿態做到這等地步,溫正玉也挑不出錯處,但這件事確確實實要再問一下溫蓉蓉的意思。

因此溫正玉和南榮元奚寒暄之後,便順著天羅正殿出門去尋“傷心的在自己閨房閉門不出的溫蓉蓉”了。

跪在門口貼著門縫,甚至和南榮元奚不經意掃過來的視線相撞的溫蓉蓉:……

她哥直接叫她出去問不就得了,這是鬨哪出?

南榮元奚是修煉之人,他肯定已經知道了她就跪在這裡啊……

大人的世界她不懂。

尤其是在溫正玉不知道去哪裡繞了一圈,然後從天羅正殿的後殿後門把溫蓉蓉拉走的時候,溫蓉蓉更是懵。

大殿之中隻剩下柯靈雁同南榮元奚說著一些沒有營養的客套話。

而溫蓉蓉被溫正玉給拉到了偏殿,按下偏殿阻隔窺聽的禁製,溫正玉這才轉身問溫蓉蓉,“讓你鬨,現在南榮慎他哥來下聘了,你到底要如何收場?你可曾自己想過後果嗎?”

溫正玉說,“我先前縱著你寵著你,由著你在外頭胡來,是覺得你在家中待不了幾年,沒必要束著性子。待來日嫁與旁人,好性子未必能過得好,量著你就算惹了禍事,也有家裡給你撐著。”

溫正玉眉目之間書卷氣很濃,他本身是個讀死書死讀書的書呆子,他不喜歡舞刀弄槍,隻喜歡臨風窗下,與三五好友吟詩作對煮酒烹茶。

但因為虛羅門宗主溫景明戰死,虛羅門一夕之間四麵楚歌,家中靈礦遭人覬覦,他又無法像溫澤陽那般修煉,必須為了虛羅門和家人遊走在權勢和貴族中間,這才練就了一身他本來最最厭惡的油滑本事。

總要在做什麼事情前三思再三思,總要去反複揣度他人心思,總要做事留上三分,到如今還未弱冠,卻覺得自己心神已經滄桑如老者。

他難得露出些惱怒情緒,對溫蓉蓉說,“我總覺得你吃了虧就會明白,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

“前些日子覺得你落了一遭水,於男女□□上吃了虧,性子變了,便是長大了,懂得了收斂,”

溫正玉說,“可你倒好,倒是不去街上胡混到處惹小事了。”

“現如今專門捅這等自己把自己一生好姻緣都斷送的大簍子,大哥不在家,現在德明宗找上門,聘禮擺得滿街都是,你說說,我要如何為你收場?”

溫正玉半點不疾言厲色,縱使惱怒音調都是和緩輕柔,但是溫蓉蓉被他數落得夾緊屁股,小腿肚子也有點想轉筋。

南榮元奚來下聘這件事,溫蓉蓉是打死沒有想到的。

南榮慎突然改口答應她就很詭異,她甚至斷定這件事就是南榮元奚在搞鬼!

溫蓉蓉捏了捏自己的手,縮著脖子說,“不能拒絕嗎……”

“拒絕?”

溫正玉忍不住抬手戳了下溫蓉蓉的腦門,“你這腦子裡都裝著一些什麼東西?你當眾誓心,又逼了南榮二公子對你誓心立下若有外心五雷轟頂這等重誓,現如今整個壇渭國,誰人不知道你與南榮慎那個殺神有名有實。”

溫正玉掰開了揉碎了對溫蓉蓉解釋,“你先前去軍營找他,你們之間無論傳出什麼樣的謠言,那都無礙。”

“你是虛羅門大小姐,你和男子有些謠傳又怎樣,你便是真的耐不住寂寞,同他有了幾夜歡/好,或者在後院養了男侍,我都能在你成婚之前給你擺平,”

溫正玉說,“可你當眾誓心,立下那等重誓,還逼得南榮慎對你有了回應,這件事便不再是謠傳。”

“南榮慎是什麼人?他滿身軍功同大哥一樣厚重,受百姓愛戴,連皇帝見了說話都要客客氣氣。”

“且殺神之名你以為隻是傳言而已嗎?他隻要不死,他親口說了要你,這壇渭國誰還敢娶你?”

溫蓉蓉本來挺緊張的,但是溫正玉這麼說的話,她就有點想拍手叫好了。

南榮慎會死的。

而且她的重點有點歪……什麼叫她和南榮慎睡了也能擺平,後宅養男侍也成?

媽耶,她愛這個猖狂的世界!

但是溫蓉蓉不能把南榮慎會死這件事告訴溫正玉,她沒法解釋她怎麼知道南榮慎的下場。

不過沒人敢娶,這不就是她追求的自由嗎!

於是溫蓉蓉說,“那就答應啊,他能回來,我就嫁他。二哥你也說他軍功厚重,那我虛羅門多了這麼個姑爺,不是如虎添翼嗎?”

“你當真要嫁他?”

溫正玉瞪溫蓉蓉,“他常年征戰,不死不殘不得回朝,即便是回來了也會很快離去,你嫁他?你是要守活寡一輩子嗎!”

守活寡使我快樂!

溫蓉蓉眼睛都亮起來了,耳朵也支棱起來了,小腰板兒挺得溜直!

守活寡的快樂你不懂啊!哥哥!

“二哥,我對男人沒有那種旺盛的欲望,”

溫蓉蓉一臉清心寡欲阪依我佛的說,“即便是有,二哥你也說了後宅養男侍都成,我找個自己喜歡的養著,我何必要執著嫁個什麼樣的男人啊。”

溫蓉蓉拘謹的看著溫正玉說,“我愛南榮慎父母雙亡說不定還英年早逝。”

溫正玉:“……”

他從未聽聞過這種說法,一時間居然有些語塞。

“如果和德明宗聯姻的話,對家中是有助益,還是危害?”溫蓉蓉當然也不光為了自己著想,她不懂就問。

溫正玉總覺得自家小妹腦袋裡想的東西很危險,但是他又真的找不出反駁的話。

因為是一家人,他同理心站在她的角度上想了一下,發現還真是她說那麼回事兒。

就是對男人沒有那種旺盛的欲望?這個說法有點怪怪的。

溫正玉暫時把這種怪異的想法拋諸腦後,聽了溫蓉蓉的問話說,“兩家聯姻,並沒有那麼容易,虛羅門和德明宗聯合,不會是皇族想要看到的,這勢必會引來許許多多的麻煩和試探。”

溫正玉說,“短時間看來,對德明宗的助益更多些,因為南榮元奚才剛剛坐上宗主之位,他本是德明宗老宗主一個見不得人的妖族妾室之子,自然難以服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