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無赦(溫蓉蓉像是置身於魔幻電影...)(1 / 2)

“怎麼可能……”

紅煙最先反應過來, 走到溫蓉蓉的身邊拉過她的手臂,又看向自己的手臂,催動馭靈契查看。

她本身已經和門中一位弟子結下了馭靈契, 但是現在, 她的馭靈契被溫蓉蓉的馭靈契替代了。

紅煙瞪著手臂上反複催動查看, 確確實實她體內的先前的馭靈契被溫蓉蓉抹去了。

林仙這時候站在不遠處, 手中還抓著匕首,也是一陣愣怔。

片刻後她扔了匕首,也慢慢走過來,抬起手臂催動馭靈契。

三個人的手臂同時亮起來。

溫蓉蓉縱使對這玩意並不是很懂, 畢竟這東西對於她來說違背了她一貫的認知。

可是她此時此刻站在這裡, 不能忽略的一點便是,她莫名地對林仙和紅煙, 都產生了難以言喻的親近感。

紅煙和林仙自然也是一樣, 她們是妖族,比溫蓉蓉的感覺更加濃烈。

紅煙還是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呢。”

她看著溫蓉蓉,解釋道,“未修煉的人族,是無法與兩個妖族結契的, 更何況是同時結契。”

“小姐,”紅煙神色難言地對溫蓉蓉說,“你可知道,這馭靈契,也是共命契嗎?你怎能如此草率便輕易與妖族共命呢!”

溫蓉蓉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臂上已經看不出任何異樣, 隻有殘留的血痕符文,聽著紅煙說的話, 卻根本不在乎什麼共命契這種說法。

她腦子瘋狂轉動,想的卻是其他的事情。

“也就是說,現結契共命的,不是我與林仙,而是我們三個。”溫蓉蓉手指指了一圈。

紅煙雖然覺得這樣實在不妥,被夫人知道說不定蘭庭院這些妖奴都要被發賣,給她們扣上一個膽敢蠱惑未曾修煉的小姐,與妖奴結下馭靈契這一條,便足以讓她們死上無數次。

但是溫蓉蓉的問話,她還是老實回答,“是。”

“可是小姐夫人不會允許的,”不會允許自己千嬌百寵長大的女兒,與低賤的妖族共命。

所以紅煙毫不猶豫抬起手臂說,“小姐莫要任性,快些解開馭靈契,趁著現在馭靈契還未徹底紮根入你的命脈,還來得及。”

溫蓉蓉卻壓下了紅煙的手臂,又問,“你說一個未曾修煉的人族,隻能與一個妖族結馭靈契,對嗎?”

紅煙點頭。

溫蓉蓉自言自語一般說,“那為什麼我能同時與你們兩個結契?”

紅煙愣了下,這個她也解答不了。

通常來說是不行的,因為會相互影響,人族的內心與魂魄都很脆弱,共命契印在命脈之上,會受到妖族的影響,若是強行與多人結契,心神會受損,甚至會瘋。

但是自家小姐確確實實看上去絲毫不受影響……

林仙這時候也說話,“或許是小姐你心智格外的堅韌,神魂格外穩固的原因。”

溫蓉蓉太了解自己了,她可不是個什麼心智堅韌神魂穩固的。

於是她不由得想到了另一件事。

為了印證,她對紅煙說,“你去叫竹葉進來。”

紅煙還想再勸,溫蓉蓉心中希望她快些去不要再說話,馭靈契起作用,紅煙便神色糾結地轉身,腳步飛快地去叫竹葉了。

很快竹葉進屋,溫蓉蓉拉過她的手腕,在她腕子上也割了一刀,竹葉嗷嗷叫喚,“小姐你要做什麼,奴婢哪裡做錯了嗎!”

她嚇得跪在地上,溫蓉蓉卻沾了她的血和自己擠出來的一點血,抹了之前的馭靈契符文,繼續在自己手臂上畫。

林仙發現她在做什麼,覺得她有點瘋了。

伸手要去阻攔,紅煙卻先她一步抓住了溫蓉蓉的手腕,“小姐真的不可,強行結契你會受到影響損傷心神!”

溫蓉蓉感覺了一下內心,確實沒感覺到之前紅煙和林仙兩個人的馭靈契,對她有什麼影響。

於是大膽嘗試,甩開紅煙的手說,“放心,我心裡有數,大不了就解開契約。”

“解開馭靈契也會損傷心神!”紅煙又要阻攔,卻被溫蓉蓉給瞪了一眼。

這一眼不帶什麼厲色,卻帶著滿滿的命令,紅煙頓時不敢伸手了。

溫蓉蓉畫好了馭靈契,竹葉手臂上亮起符文,很快屬於竹葉的妖紋,也環繞著溫蓉蓉的手臂,環繞三周,便沒入其中。

這一次溫蓉蓉看得很清楚,因為隻有竹葉一個人的妖紋,沒有那麼刺眼,因此她看清了,竹葉的妖紋就是一片竹葉。

妖紋順著她手臂鑽入,隱沒進去,她又感覺到了一個什麼東西爬過她的體內,對竹葉也生出了親近之意,但是等了好半晌,也並沒見什麼心神的損傷。

溫蓉蓉瞪著大眼睛,看著紅煙。

紅煙瞪著大眼睛,看向林仙,林仙瞪著大眼睛看向竹葉,竹葉瞪著大眼睛看向溫蓉蓉。

四人沉默片刻,竹葉率先說,“天啊,我成了小姐的妖奴嗎!我之前的馭靈契被抹去了!”

“這怎麼可能呢!”竹葉喊得邪乎,但是麵上的喜色溢於言表。

溫蓉蓉回神之後慢慢笑了起來,但是她下一句話,把屋子裡除她之外的其他三個人都給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去把蘭庭院內,所有妖奴都給我叫進來。”溫蓉蓉自信滿滿,又覺得自己變成了老天的親閨女。

她就說穿書哎,怎麼能沒有金手指?

原來開在這裡!

三個人怎麼勸也沒有勸住溫蓉蓉,最後整個蘭庭院的妖奴,包括之前安排在這院中的半妖山陽和山陰,都被輪流叫進了屋子。

溫蓉蓉咬咬牙狠狠心,忍著惡心又給自己劃了兩刀,頓時一陣頭暈目眩,覺得自己失血過多。

紅煙及時扶住她,還以為她是損傷了心神,急得快要現原形了,溫蓉蓉卻擺擺手,說,“無礙的,就是見血有點惡心。”

但她還是忍著惡心,親自沾著那些妖奴身上接到碗裡混合在一起的血,認認真真的在自己的手臂上畫馭靈契。

一次性結契太多了,屋子裡瞬間亮起了刺目的赤金色光芒,所有妖奴震驚不已,而這些自他們身上浮起的妖紋,爭先恐後地環繞著溫蓉蓉,這一次因為手臂的地方太有限了,開始胡亂朝著她身體裡鑽入。

溫蓉蓉頭暈目眩,這一瞬間感覺到自己像是個渾身長眼兒的蜂窩煤精,到處都是孔洞。

身體裡癢得像是爬滿了蟲蟻,自她的四肢百骸,一齊爬向心臟處。

她按住了心臟,自己看不到自己身上浮現後又隱匿的妖紋,不過沒有用很久,她又緩過來了。

對著屋內的妖奴都生出了莫名的親近之心,卻並沒有覺得自己心神被損傷。

溫蓉蓉心中狂喜。

她有數不清的大膽的想法冒出來,她要試試這金手指的極限在哪裡!

紅煙和一屋子嘰嘰喳喳大驚小怪的妖奴都炸了,一時間屋內議論聲和驚歎聲幾乎要掀開房頂。

隻不過這一切都被隔絕在了蘭庭院之外,無人知道這一夜,蘭庭院發生了什麼。

好半晌,溫蓉蓉輕聲道,“彆驚訝,彆對任何人胡說,從今往後跟著我,我會待你們好,但是若有人敢背棄於我。”

溫蓉蓉用一種溫柔的完全不狠厲的語氣,說出她在這個世界活過來之後的唯一依據霸氣四溢的話,“殺無赦。”

妖奴們齊齊對她行禮,山陽偷偷的看向她,神色複雜,不知是為她擔憂亦或者高興。

溫蓉蓉深吸一口氣,把妖奴們都打發出去之後,還是隻留下了紅煙和竹葉。

她洗漱好坐在床上,今天格外地疲憊,紅煙小心看著她,生怕她突然出意外,但是溫蓉蓉知道,她的疲憊是被她自己給嚇的。

出了好多血呢,手臂上雖然包紮了,但是她害怕,怕破傷風……連晚上慣常的加餐甜羹都沒有喝,就想睡覺了。

“紅煙我問你,”溫蓉蓉還是不放心,再三確認道,“成為我的妖奴之後,真的不會背叛我嗎?”

紅煙搖頭,“不會,隱匿入小姐體內的那些妖紋,便是妖族神魂的一部分。”

“神魂都在小姐的手裡捏著,除非他們不想活了。”

紅煙擔憂地拉住了溫蓉蓉的手,半跪在溫蓉蓉的麵前,“那些妖奴的神魂沒入體內,小姐真的沒有感覺到不適嗎?”

一個人族怎麼可能同時容納屬於那麼多妖族的部分神魂,這些神魂都是帶著記憶和各種情緒的,怎麼會一丁點影響都沒有呢?

這太離奇了。

溫蓉蓉卻搖頭,“沒有,”她坐在床邊,腳在竹葉的懷中,竹葉給她揉捏著。

她捏了捏紅煙的臉蛋,“就是覺得你們更加親近,就像……嗯,變成了我的一部分一樣。”

紅煙鬆口氣的同時,又勸阻,“小姐莫要再貪圖新鮮嘗試了,免得反噬來得太重,傷及魂魄。”

她抓著溫蓉蓉的手,先前她是絕不會做這種過於親近大膽的僭越行為的,但是現在忍不住。

自從溫蓉蓉在虛羅門靈器店的前麵救下半妖山陽的那一刻開始,紅煙就處於震驚與糾結的狀態。

直到溫蓉蓉去了奴隸市,對其中的慘狀觸動非常,嚇成那樣還不忘救人,紅煙便發誓無論她表現出哪裡異樣,無論她是不是奪舍,也絕不告訴第二個人。

但是現在,她半跪在地,拉著溫蓉蓉的手,由衷地說,“小姐……你不要變。”

紅煙說,“就像現在這樣,不要變。”不要變回去。

“紅煙能為你死。”紅煙信誓旦旦。

人族很重誓言,妖族更重,這樣的誓言,在某種程度上,比致命的馭靈契還要重。

隻是溫蓉蓉不知道,她被紅煙突然的肉麻搞的耳熱,捏了她的臉蛋掐了掐,“我肯定要變啊。”

紅煙表情一怔,溫蓉蓉想起她的本體,現在不覺得害怕了,隻覺得可愛。

她說,“女大十八變,我還要長個呢,我要長得像林仙那麼高,不對,比她還高!”

“女孩子,就是要高挑才好看,”

溫蓉蓉說著,打了個哈欠,“你們就在這屋子裡守夜吧,靈力充裕的地方對妖族有好處吧……彆出去了。”

溫蓉蓉打著哈欠撂下了床幔,鑽進被子裡拱了拱,一會兒就睡著了。

竹葉和紅煙卻還回不過神,在伴著溫蓉蓉平緩呼吸的屋子裡,輕聲細語地聊了很久。

溫蓉蓉一夜迷迷糊糊的,睡得不太好,全是夢,一會飛天一會兒遁地,一會兒急奔一會兒逃命,一會疼得要死,一會兒又難受得要瘋。

全都不是屬於她的情緒,而是來自那些妖奴。

隻不過睜開眼,這些夢境就都如同一陣風,很快散去。

她精神抖擻地起來,覺得自己不像是失眠多夢的一晚上,而像是注射了兩大管子腎上腺素,所有狀態開到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