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雲無常(他們還沒等離開彼此,已經...)(2 / 2)

南榮慎被逗得勾了下唇,但是很快笑意又沒了。

說,“鴻達至尊為什麼偏要見你不可,她這個女人很怪,她又是怎麼知道你是十宮樓樓主的。”

南榮慎皺著眉,魔獸化的那邊臉就這麼對著溫蓉蓉,那生的複眼一般的眼珠,其中顏色淺淡了不少,但是看著還是不像個人。

溫蓉蓉不歧視妖族,卻很難接受和妖族原型太過親近,尤其是不好看的。

但離奇的是她頭枕在自己濕漉漉的手臂之上,雙腳在靈脈池中遊動著,側頭看著南榮慎這樣,居然不排斥,還伸手碰了碰,好像比之前有點肉了?

或許知道他骨子裡是個人吧。

南榮慎則是抓住了溫蓉蓉的手說,“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和我哥哥一起走,不要離開他身邊。”

溫蓉蓉點頭,“我不是早跟你說了,我會跟你哥一起走,再者說了我身邊這些魔族軍,這幾年進境可不小,還有這次出行要帶很多大妖的,我身上帶著數不清的好東西,我不會有危險。”

“至於鴻達至尊怎麼知道我是十宮樓樓主,”溫蓉蓉懶洋洋的笑了下,“長腦子的都該知道了,我也沒刻意瞞著。”

南榮慎沒有鬆開溫蓉蓉的手,而是就這麼抓著,躺在她身邊,和她一起泡著,在靈脈池中輕捏著溫蓉蓉的手。

“要是我……”要是我好好的就好了。

要是我能站起來就好了。

這樣我就能和你一起去,保護你。

南榮慎後麵的話沒有說,他隻是看著溫蓉蓉。

但是溫蓉蓉居然看懂了,畢竟朝夕相對了這麼久,她聽南榮老師講課可不是一兩天了,不可能沒有點看他眼神明白事兒的能耐。

溫蓉蓉對著他笑了笑,“你放心吧,我去一趟,正好在白馬山莊那邊,看看能不能找出更好的東西來煉製支撐骨架,等你的腿徹底恢複了知覺,做個假肢,就能站起來了……”

溫蓉蓉說著,水下一直有意無意地勾著南榮慎的腿,能夠到哪裡就撩一下,她知道南榮慎有了一點知覺了,才故意這樣。

但是她並沒有意識到,她的舉動並不像朋友之間拍拍肩膀那麼簡單。

南榮慎的感知還不是很強,但是至少有感覺,像是被一條小魚來回地碰撞騷擾,他有點不太適應,但是他又不能躲,也不想躲。

“你在家好好待著,練練槍,我每天都給你送留影石回來,”溫蓉蓉說,“海潮國你有想吃的東西嗎?”

她說,“青絕鳥現在速度快得不可思議,一夜飛回,你有想吃的,我也可以讓他們帶一下。”

她渾不知自己這語氣,有些一騎紅塵妃子笑的君王豪氣。

不過南榮慎自己也沒有作為一個受寵妃子的認知,想了想說,“沒有。”

他向來不貪嘴的,也不怎麼去餘津都城。

“海潮國確實沒有什麼好吃的,哎,”溫蓉蓉索性在水中把自己的腿搭在了南榮慎唯一一條好腿上,搓來搓去,閉著眼,“上一次我去軍中找你,你給我烙的餅,是用什麼烙的來著?”

南榮慎笑了下,接話,“就是糙米麵和馬奶。”

“是馬奶啊,我以為是什麼魔獸的奶,”溫蓉蓉說,“我覺得那個好吃,燭龍軍中的火頭軍也會烙嗎?”

“他們會……但是烙得不會跟我是一個味道。”南榮慎說,“你要是想吃,我明天給你烙一些帶著?”

他說完之後又收了笑意,覺得自己真是瘋得不輕,她什麼山珍海味吃不到,路上更是有鴻達至尊的親信來接,怎麼可能吃不好。

帶乾餅子乾什麼去?

溫蓉蓉卻迷迷糊糊,半睡半醒,想到南榮慎烙餅的味道,還有那個不加糖加鹽的馬奶,就吞了口口水,哼哼唧唧應道,“好啊……”

溫蓉蓉經常在靈脈池睡著,連南榮慎都不能泡一夜的靈脈,她怎麼泡都成,南榮慎很奇怪她到底怎麼回事,但是他問了一次溫蓉蓉含混了一下,他就再也沒有問過。

她枕著手臂臉被擠得變形,嘴像個雞嘴一樣撅著,就睡著了。

南榮慎鬆開了水下一直抓著的溫蓉蓉的一隻手,抬手捏了捏她的嘴唇,把雞嘴捏成了鴨子嘴,然後笑了。

他也不是很明白這種無意識的親昵,這種總想鼓搗對方的感覺,到底代表什麼。

他沒敢細想過,隻覺得越是相處,他越覺得如果要死,死在溫蓉蓉身邊最好。

而溫蓉蓉也曾喝醉同他說過,要他放心,她沒有喜歡的男人,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同他在一起這樣過一輩子,也挺好。

南榮慎就是這樣輕而易舉地滿足於現狀,他也覺得這樣就很好。

第二天他還是早起烙了很多餅。

為了便於攜帶,他先是放多了水,然後又開始放麵,最後弄了一大盆,然後全都烙了。

小廚房裡麵的人都不敢吭聲,南榮慎這個人,像一頭猛虎,哪怕斷了腿,在旁人麵前,在這些妖奴的麵前,震懾力還是非常強大的。

連紅煙都怕他。

於是一群人或遠或近地圍了他一圈,看著他一大早抽風烙餅。

這一次和麵放些鹽,是鹽不是糖,因為鹽更好儲存,因為水分很少,所以餅子很硬,又硬又糙,還要晾曬一下才能作為乾糧。

看上去就和溫蓉蓉說得一樣,像拍扁的魔獸屎。

溫蓉蓉起來的時候,南榮慎已經烙好了一大盆,剩下最後的一點,現吃的,就多放了些水,烙出來軟軟的。

溫蓉蓉對於昨天答應的事情並沒有印象,看著南榮慎烙了這麼多餅,震驚道,“大郎,你要去上街賣餅嗎?”

南榮慎不知道武大郎這個梗,看向她驚訝的眼神,想來她是忘了昨晚上半睡半醒的話,搓了搓手上沾染的麵粉,說,“沒什麼,我想吃……”

“你吃這麼多,”溫蓉蓉隨手拿了一個南榮慎最後烙好的,剛入口很糙,但是很快純粹的穀物香味和鹹味兒在咀嚼中散開,混著油香,不吃菜也能吃進去。

“這是行軍乾糧吧,還挺好吃的哎,”溫蓉蓉召喚紅煙,“哎,讓人趕緊炒點菜,弄點鮮奶過來,不要放糖,要放……”

“餅是鹹的,不能放鹽了,什麼都不放,純奶就好。”南榮慎接話。

溫蓉蓉頓了一下,按照他說的吩咐,“去吧,要馬奶。”

南榮慎看她很快吃了一個,又要去拿,臉上露出點笑意。

吃一個兩個也好,好歹他沒有白早起。

一大早兩個人就著鮮奶吃餅子,吃得很飽。

之後南榮慎令人把剩下的餅子攤開晾上,用紗布一隔,阻隔蚊蟲,太陽暴曬了兩天。

餅子縮水了一圈,硬得能打死人。

但是溫蓉蓉有天路過閒著沒事兒掰下來一塊放在嘴裡嚼著,居然味道也還行就是有點鹹,要就著水,隻要不急著咽,就噎不死。

還真是行軍乾糧,鹽分確實很重要。

她想起那天晚上她要南榮慎烙餅的事兒了,笑了笑,命人把曬好的餅子收起來,收進了她自己的儲物袋。

定好出發的日子在十月初八,這兩天溫蓉蓉白天照常在妖奴山莊,南榮慎也在,她令人專門做了一批靈器,她自己帶著用。

自己用的東西,自然精益求精,南榮慎現在也接觸了這些,他比溫蓉蓉和祁懷夢更懂魔獸,於是從旁指導,儼然成了一個特彆顧問。

初七的時候,海潮國鴻達至尊派來的親信,終於到了圖東都城。

溫蓉蓉派去接的人把人給帶回來之後,她沒有馬上去見,而是照常和南榮慎到外麵街上轉到黑天了才回來。

她這兩天快要和南榮慎長在一起。

思念是不會作偽的,陪伴永遠比空口告白要真切的讓人意動,他們還沒等離開彼此,已經開始思念。

南榮慎再三叮囑溫蓉蓉,恨不得把她腦殼撬開,往裡麵灌輸他的所有見識,整天幻想溫蓉蓉如果好好地走在海潮國餘津都城的街上,卻碰見了魔獸入城該怎麼辦。

他甚至還想教溫蓉蓉練武,要她帶著雙尖鎖焰槍。

溫蓉蓉推著他進虛羅門山莊的門,笑著說,“可得了,就我這小體格,練也晚了啊,再說我帶雙尖鎖焰槍?”

“那碰見危險,我帶也是給彆人戴的啊哈哈哈……”

“恭候多時。”

烏漆麻黑的小路儘頭上,有個人站在那裡,身高腿長玉麵勁裝,乾脆利落地對著溫蓉蓉和南榮慎躬身。

他身後跟著虛羅門山莊的人,溫蓉蓉一眼就看出他是鴻達至尊派來的人,因為他的肩頭有海潮國的海浪標誌。

她心道這是等不及了?

然後他慢慢對著溫蓉蓉抬起了頭,緩緩對她笑了下。

薄唇微勾,很涼薄地笑,但是溫蓉蓉心卻狠狠地一跳。

接著腦子嗡的一聲,耳邊似乎傳來咕嘟嘟的水聲,和一片包裹著水膜一樣的嘈雜。

她好像聞到了暴雨傾盆的水汽撲麵而來,一個人的聲音混著水聲鑽進她耳朵說,“凝神,守心,想活就抱緊我。”

溫蓉蓉神思恍惚了一瞬,然後晃了晃頭再睜眼,那個玉麵勁裝的男子,已經閃身到了她的麵前。

帶著讓溫蓉蓉恍惚的聲線說,“在下雲無常,見過十宮樓樓主,見過定南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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