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動輪椅就想跑(大半夜不睡覺,跑來薅我頭...)(2 / 2)

“可你知道我說得沒錯,若不查清楚魔獸異化的原因,我這至尊做不做又如何?”

她到現在,還在說這樣的話,溫蓉蓉皺眉看著她,真的懷疑她是為了天下蒼生才這麼不擇手段了。

鴻達至尊又提高一些聲音,嘴角帶血地同殿中各宗主說,“我還是會按照和諸位的約定,親自帶隊進入魔獸領地。”

“我可以承諾,若當真令魔獸異化的根源是血靈礦,待到血靈礦奪回,諸位宗門自可平分,我半塊不取,如何?”

各家宗主已經都從剛才躲避溫蓉蓉和鴻達至尊鬥法的角落出來,站在破敗的殿門門口,聞言麵色頓時微變,這個條件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溫蓉蓉皺著眉,鴻達至尊又抬眼看向她說,“溫宗主也不必惱怒,我並未威脅定南侯。”

“我身在海潮國,你的妖族軍也在海潮國,我怎敢相隔幾千裡去迫害你的家人。”

鴻達至尊按著心口咳了兩聲說,“你可以問問定南侯,是否是我逼迫他來……”

溫蓉蓉回頭看向南榮慎,懶得再跟鴻達至尊說什麼,隻說,“你可以隨意狡辯,我若是信了算我輸。”

她說著轉身欲要離開,鴻達至尊又說,“溫樓主身懷上萬妖奴共命契,已然融合成了如此強悍的護身陣,你難道真的要至天下於不顧,如你所說,終身龜/縮在十宮樓中不出嗎?”

溫蓉蓉腳步一頓,溫澤陽眉頭蹙起,看向鴻達至尊麵色不善,她這便是在逼溫蓉蓉。

雖然馭靈契融合是真的,可也改變不了溫蓉蓉隻是個沒有靈力凡人的事實,進入魔獸領地,她依舊危險非常。

而溫蓉蓉聞言卻腳步一頓,轉身看著鴻達至尊道,“你說什麼?”

鴻達至尊還未等回到,大殿之外,傳來一陣喧鬨,接著便是數不清或身著鎧甲,或化為原形的妖奴,衝破了這海潮國皇宮的守衛,趕到了大殿門前。

為首的正是閼逢。

看到溫蓉蓉安然站在一片廢墟之上,抬手示意身後妖奴暫且停下。

溫蓉蓉看到他們眼中閃過驚訝,他們今夜都被溫蓉蓉派去輔助溫澤陽守各方防線了,怎會聚集在一處?

鴻達至尊繼續道,“你看,他們通過神魂守護陣感知到了你的危險,這就來救你了,而我甚至沒有傷到你分毫。”

“想必在場諸位宗主,無人有溫樓主這個本事吧。”

“再者說但就溫樓主先前那用箭/弩的能力,我這樣的修為尚且應接不暇,”

鴻達至尊說,“溫樓主這可不是一個凡人能有的身手,即便是常年征戰的軍將,也未必有溫樓主的箭法精準迅疾。”

溫蓉蓉不知道什麼馭靈契融合的事情,但是她也懶得爭論了,到現在看來,這一趟魔獸領地勢在必行。

溫蓉蓉看向南榮慎,很多話都要回家去問。

她鬨也鬨了人也傷了,鴻達至尊自稱放棄血靈石,言語間隻為蒼生,卻拿著她的能力對她步步緊逼,諸位宗門宗主都看著,她不可能不給個態度。

她頓了頓,開口說,“今日就到此為止吧,至於進入魔獸領地一事,我會提供靈器代替虛羅門,至於十宮樓……我自己會去。”

“蓉蓉!”

“蓉蓉!”

開口的是溫澤陽和南榮慎,溫蓉蓉跳下了殘破石塊,快步走到殿門口,對著閼逢揮手,“回白馬山莊去等著我。”

閼逢點了點頭,迅速帶著宛如逼宮的上百大妖消失。

溫蓉蓉推著南榮慎,朝著外麵走的時候才小聲抱怨,“你都不方便,你說你折騰什麼啊……”

南榮慎抿著唇沒有吭聲,諸位宗主本來對鴻達至尊就沒有幾分敬畏,再見她被溫蓉蓉這個凡人給傷成這樣,這幾分敬畏之心也沒了。

連招呼都不打就各自散去。

其實何止是宗門宗主對鴻達至尊沒有敬畏,這天下其實早就變了。

在溫蓉蓉低價開始向普通百姓甚至是妖奴售賣靈器的那一刻,這個世界上的階級便已經開始搖搖欲墜。

被惹急的平民,本來就算是被殺了全家也不見得能近得了仇人的身,但是有了靈器,他們可以輕易報仇雪恨,哪怕最終跑不掉,但至少可以魚死網破。

這種事情多了,貴人們早已經不敢肆意而為,更遑論殘殺現在已經有人招攬接手的妖奴和半妖。

這個世界在悄無聲息也劇烈非常地變化著,宗門宗主們的那點仙術不再是百姓們追崇妖奴們畏懼的能力。

修真的宗門尚且也需要絞儘腦汁地搞錢買靈器,他們本來還對鴻達至尊的開海境修為有些忌憚,現如今一看,還不如一個靈流彈。

鴻達至尊的威信在今夜轟然破碎,至此,溫蓉蓉的十宮樓,隱隱成了各宗之首。

主要是她有靈器。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此時此刻,溫蓉蓉正坐在馬車上,看著南榮慎運氣。

但是要說真的生氣,她又能理解他,畢竟鴻達至尊的人雖然沒有真的以她家人威脅,南榮慎也不可能讓她威脅,那就隻能來。

再者說他一個無法站立行走的人,有什麼資格和鴻達至尊的人討價還價?

在南榮慎的眼中,溫蓉蓉再有什麼共命契融合的神魂護身陣,再怎麼箭術卓絕,她也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需要保護的人。

而在溫蓉蓉眼裡,南榮慎就算坐輪椅也打得過大部分人族甚至是修士軍將,他就是個站不起來的弱勢之人,老實在家待著才對。

想把對方護在羽翼之下這件事,他們難得默契統一,但正因為如此,他們現在鬨起了小彆扭。

南榮慎其實也不光是因為鴻達至尊的威脅來的,他始終放心不下溫蓉蓉,從她走開始,到南榮慎跟著鴻達至尊的人追在她身後,期間的那兩三天他在家中根本食不下咽夜不安寢。

太擔心了,見不到她也太痛苦了。

南榮慎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會這麼離不開一個人,說依賴也不準確,但他從來沒有這麼想念過誰。

因此見到了溫蓉蓉,溫蓉蓉生氣了,他也不跟她犟嘴,隻是靜靜靠著晃動的馬車車廂看著她。

溫蓉蓉說來說去就是擔心他,被他眼神看得受不了,歎了口氣,瞪著他,“反正你不能去魔獸領地。”

“我了解那裡的一切,我去最合適。”

“有地圖就夠了,你這樣子能有隨身帶著地圖方便嗎!”

南榮慎垂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抿著唇不說話了,側臉線條因為咬牙繃得緊緊的。

溫蓉蓉知道自己說話傷著人了,可是她說的是事實啊,南榮慎這樣確實不宜跋山涉水,她決定他實在不聽話,就把他像當初才救回來的時候一樣,鎖在白馬山莊,反正那鎖還在呢。

“鴻達至尊給我準備了一個坐騎,”南榮慎突然說,“是一頭開了靈智的虎妖,我在來的路上,已經和它締結了坐騎契約,適應了好久。”

南榮慎看向溫蓉蓉,說,“我不會拖大家的後腿,我能幫上忙,”我能保護你。

他吸了一口氣,語氣軟了些說,“我了解一切的妖魔獸,我知道魔獸領地每一處藏身之地,我比地圖要厲害多了,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呢。”

溫蓉蓉當然知道南榮慎的能耐,也知道他比地圖厲害多了,但是關心則亂。

她腦子亂糟糟的,完全不想讓南榮慎去,但是為什麼不想讓他去……她又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

因此她隻是閉著眼靠著馬車車壁不說話了。

兩個人幾乎沒有吵過架,這一次也不算吵,隻是因為擔憂彼此意見有了分歧罷了。

可是兩個人都難受得要死了一樣,溫蓉蓉回到白馬山莊之後逃也似得下了馬車,去同妖奴們開會。

南榮慎則是被妖奴推著去了他之前住的那間屋子。

溫蓉蓉開了個會才知道自己身上馭靈契融合了上萬妖奴的神魂,這些神魂是這世上最堅硬的鎧甲,並且不是第一次被觸動了,隻不過從前都隻是將要彈出便危機解除,她沒有發現罷了。

妖奴們也是因此感知到了她的危險,才會逼宮似的衝進海潮國皇宮去救她。

溫蓉蓉高興極了,這不就是真的金鐘罩嗎?

她求而不得的東西!

不過她的高興沒能持續多久,回屋子休息的時候,她的那間房正在南榮慎隔壁,她發現南榮慎屋子的燭光還亮著,他沒睡。

溫蓉蓉在他屋門外轉了好幾圈,最終沒有進去,她理不清自己的想法,不知道怎麼說,要說什麼呢?

最後她選擇回自己的房間洗漱好蒙起大被睡覺了。

南榮慎則是一直到燈燭都燃儘了,也沒有休息,他實在是忍不了,轉動著輪椅到了溫蓉蓉的房門口。

守門的妖奴見到他還貼心地把他給推屋裡去了。

南榮慎在溫蓉蓉屋子門口,手指抓著輪椅幾度指節青白,最後歎息一聲,慢慢轉動著輪椅到了溫蓉蓉床邊。

溫蓉蓉睡得正沉,夢境繚亂,自從不小心吃了雲無常一縷煙之後,她的夢境精彩得堪比電視連續劇。

上演的是一出一出她從未見過的波瀾壯闊的畫麵,在那些畫麵裡,她總是會縮小,總是坐在雲無常的肩膀上。

她看到數不清的兵甲,看到壯觀無比的大樹,看到暗潮洶湧的大海,看到經年不息的烈焰熔岩,看到遍地赤沙一望無際。

也正因為這些夢境,她半夜三更總是會驚醒,平均一晚上兩三次,起身尿個尿回去夢境還能接上。

今晚她也沒有例外因為夢見自己掉入海中驚醒,然後狠狠抽氣之後驚坐起,就看到了床邊正抬手偷偷摸她頭發的南榮慎。

南榮慎本來就是偷著來的,兩個人鬨彆扭還沒好呢,溫蓉蓉冷不防這麼坐起來睜開眼,他嚇得猛地縮回手,轉動輪椅就想跑。

溫蓉蓉一把揪住了他的袖子,聲音帶著才睡醒得低啞,“你要不要這麼記仇,大半夜不睡覺,跑來薅我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