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沉眠看著屏幕裡顯示出來的內容, 不由得挑起唇角冷笑,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 明顯是要跟這些人玩玩兒了。
“曼曼人呢？”沈偉蘭趕過來的時候, 就隻見沈家父母在客廳裡看電視, 沈曼的臥室和書房裡都沒有人。
今天節目組慶功，張成心情好請大家吃飯，所以她才過來晚了。
“在我們房間裡學習呢，說是今天有些心浮氣躁, 看見攝像頭沒辦法沉浸在學習裡。”沈家父母低聲說了一句。
沈偉蘭了然的點點頭, 這哪是無法沉浸在學習裡, 分明是被最近的糟心事兒給折騰的，在鏡頭下麵沒法子發脾氣，躲到父母的臥室裡就可以了。
節目組裝鏡頭也是有分寸的, 其他家庭成員的臥室是沒有攝像頭的, 所以躲進去再怎麼哭鬨，都不可能被拍到。
沈偉蘭進去的時候, 就見床上的枕頭被褥全都被扔到了地上，沈曼一個人獨自坐在床上生悶氣。
“這怎麼又生氣了, 許糯糯最近不是很倒黴嘛, 怎麼著都洗不白了，況且又有我們請了公關公司跟進，保管以後隻要提起她，日記本這個大黑點就得跟著她一輩子。”沈偉蘭輕聲道，將枕頭和被褥一一收拾回床上。
“我就是不甘心, 為什麼她的粉絲還是那麼多。粉轉黑的更沒幾個，果然我們節目組已經跟娛樂圈一樣了，隻要那個人嘴上說得好聽點，無論犯什麼錯，都能被原諒。”沈曼氣得麵沉如水，說起話來也夾槍帶棒的。
“張導還說什麼，要保持我們的乾淨，把自己當個學生，彆往粉圈那套。結果呢，還不是跟娛樂圈一樣一樣的，之前還有什麼明日之星的投票，每次不都是許糯糯和林沉眠拿前兩名，根本沒給過彆人的機會，後來這投票的製度被網友們抗議才取消了，真是還不夠我惡心的。你們今晚上慶功，為什麼慶功，還不是許糯糯這一些列騷操作，既沒落下什麼太惡臭的影響，又讓節目的話題度飆升了好幾個檔次，估計他要賺瘋了吧？”
沈曼對節目組那明顯是意見非常大，一說起來就完全停不下來了。
“我之前還聽說，有好多家裡有差不多年紀孩子的熟人，想找張導把人塞進來，以後高中畢業就去讀個表演類學校，出來演個戲就行了，最差當個主播也日進鬥金了。反正有話題度啊，不怕沒人看！”她邊說邊翻白眼，完全充滿了鄙視的態度。
沈偉蘭知道她心中不滿，但是聽她這麼一套接著一套詆毀節目組，手心裡也不由得冒冷汗。
因為這些內幕，都是她跟沈曼說的，要是被彆人聽見了，張成肯定得找她算賬的。
之前張成就三令五申強調過，不要妄想著往節目裡塞人，就這三十個人不變了，彆給他整什麼交情，他親媽來找都不好使，才杜絕了這些事。
這真人秀的節目，哪有可能不沾染娛樂圈的，更何況這個節目的收視率，早就碾壓國內所有綜藝了，裡麵的孩子熱度都比某些明星要高了，要不是張成死死地壓著合同，要想參加節目，就不許跟外麵接廣告，除非是節目組同意的，否則不行。
張成還是儘量想要守護著節目裡少有的乾淨，不想讓這幫孩子過早的接觸太多這方麵的內容。
“這些話你以後還是不要說了，張導也是警告我們，還不是就隻有你們三十個人，一個多餘的都沒有。”沈偉蘭皺著眉頭提醒她。
沈曼本來在氣頭上，一聽姑姑這麼反駁她，心頭更是慪著一口氣，抬眼就想反駁她，結果對上沈偉蘭警告的眼神，還是縮著脖子慫了，撇了撇嘴。
“姑姑，我知道，這不是在跟你吐槽嘛，有其他人在的時候，我可乖了。現在我算是看出來了，當初我還是初戀臉的人設時，哪怕言行舉止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節目組要麼剪掉要麼剪輯，還會維護點我的人設，可是現在網上鋪天蓋地都罵我的壞話，我覺得節目組是想把我培養成第二個許糯糯，讓我被全網黑了，完全不替我遮掩，還巴不得我能多說幾句不恰當的話，還剪輯進去讓網友們罵我呢！”
沈曼立刻軟下語氣，開始撒嬌。
“你知道就好，所以要收斂一些。這幾天因為許糯糯日記本沒達到我們猜想的效果，你就一直黑著一張臉，鏡頭就正對著你呢，也不知道後期會不會配上一些奇怪的文字，弄出些招罵的場景，你可要注意。”沈偉蘭伸手點點她的額頭，也換下了語調。
“可是我忍不住啊，我一想起來，我精心準備的日記本，隱忍不發，一直等著一個好時機才放出來，還花了大價錢請這個幫忙，請那個公關，結果許糯糯完全不痛不癢，許家人的微博粉絲又漲了幾十萬，這要是正主的微博號被爆出來，不得上百萬往上長嗎？”
她越想越不甘心，抬手捶了兩下旁邊的枕頭，氣得胸口都開始發悶了。
“不止如此，因為夏令營工作的事情，導致我的名聲一落千丈，在踩的時候，還不能抬高我的身價，隻能靠挑撥離間她和林沉眠，希望綿綿冰幫我們掐，結果之前林沉眠這個神經病跳出來幫她說話。風向又變了，都把我們之前買的熱搜變成了第二了。你快問問啊。”
沈曼看了一下手機，把熱搜的界麵調出來給她看，整個人都是喪氣滿滿的狀態。
沈偉蘭看了一下，立刻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結果號碼還沒播出去，就已經有人給她打了過來。
“喂，蘭姐，你這單子生意我做不了了，我們公司的服務器全都崩潰了。屏幕裡冒出來好多小醜魚，成群結隊的吐泡泡，無論是關機重啟還是調試都沒有用，彆說幫你做事兒了，連正常使用都不可能了。”
手機那頭的人語氣非常著急，顯然快崩潰了。
“啊？怎麼回事兒，你們公司是不是單子接的太多了？”
“怎麼可能，隻有你這個單子是新接的，其他長期客戶都是做熟了，人家從來沒出過問題。不說了，定金我就不退了，後期款我也不要了，你找彆家吧。”
沈偉蘭還沒來得及說第二句話，那頭就已經掛了電話。
結果這邊剛掛，又有一家公司打來電話。
“蘭姐啊，這可怎麼辦啊？我們服務器全都崩了啊，那麼多小醜魚還跳舞呢！咕嚕嚕吐泡泡聲跟蹦迪似的，什麼活兒也乾不了了，我還得去請黑客大神來解決。當初我就說了不接你的單子，許家不好惹啊，可是你偏說沒事沒事，有什麼你負責，那現在我們這些機器你賠嗎？”
“滾蛋，你沒把我的事情辦好，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是要我賠你機器，我哪知道你是接了什麼其他缺德活兒，才導致這個下場，掛了，彆再找我！”
沈偉蘭一聽那邊要她賠錢，頓時就急出了一身冷汗，說出來的話也有些口不擇言了。
反正都已經不成功了，不過等電話掛了，她卻心裡發冷了，還不等她緩過一口氣，第三家公司也打來電話了，同樣的服務器崩潰，同樣的小醜魚，還是熟悉的配方。
她現在已經明白過來了，這分明是被人給整了。
明明找公關公司的時候，她已經很小心了，還花錢谘詢過黑客怎麼能讓金錢往來的時候，掃除痕跡，不會被抓住尾巴，可還是這麼快就被逮住了。
“姑姑，這怎麼辦？”沈曼也隱約聽到了一些內容，知道是東窗事發，心裡忐忑的很。
當初為了買公關，她可是慫恿沈偉蘭把所有積蓄都湊了出來，還跟沈偉蘭一起忽悠自己爸媽，把家裡的錢也拿了出來，就想著一次性扳倒許糯糯，然後自己再好好塑造人設，到時候能火一把，高中還剩兩年忍過去之後，節目組給的合同肯定就會寬鬆了下來，可以接各種廣告了，到時候錢就來了。
人在娛樂圈，熱錢來的特彆快。
可是現在這些東西都要化為泡影，這可如何是好。
不等姑侄倆反應過來，忽然手機傳來一道叮咚聲，似乎是水滴落入海裡的聲音。
沈偉蘭下意識地低頭看過去，就見她手機的屏幕忽然亮了起來，一條小醜魚在上麵遊來遊去，緊接著又有好幾條，不停地吐泡泡。
“咕嚕嚕”的聲音不絕於耳，彆說這些小醜魚還挺可愛，可惜她沒功夫欣賞這些，而是手忙腳亂的按開關機鍵，想要打開屏幕。
可是無論她怎麼折騰，手機就是沒反應，反而在她瘋狂按的時候，屏幕上的小醜魚忽然搖身一變，成了一條大鯊魚，張著一張滿是尖牙的大嘴衝著她的手指而來，似乎要把她的一隻手給吞下。
“啊！”沈偉蘭嚇得把手機丟了出去，正好扔進了沈曼的懷裡，沈曼也害怕，更是尖叫連連。
過了好一會兒，大鯊魚才消失，手機也恢複了黑屏的狀態。
沈偉蘭咽了咽口水，緊張地過去把手機拿回來，小心翼翼的按了一下，還好是鎖屏的狀態。
她解開了鎖，屏幕上原有的一切應用都消失不見了，變成了一行字：你們去自首，我就放過你們。
沈偉蘭的臉色蒼白，手指都在哆嗦。
“姑姑，快扔了，你這手機中病毒了。沒關係，換一個新的就好，我這兒有個手機，是之前過年彆人送的，正好給你用。”沈曼直接過去把手機卡給拔了，又關了機，很有眼色的去把新手機拿給沈偉蘭。
這時候姑侄倆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況且沈偉蘭幫她做了很多事情，連家裡繼續都拿出來了，她得好好安撫一下，要不然沈偉蘭這邊不乾了，沈曼會顯得非常縮手縮腳。
沈曼把這個手機拿給她，剛開機的時候，還是正常使用，可是不過十分鐘，又出現了之前的狀況，這次變成了深海巨物的照片，猛地跳出來，把這兩人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