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鬱南睡到日上三竿。
前幾天因為忙著趕工失去的睡眠,在昨晚經過一番“運動”之後睡得格外舒暢。
醒來時宮丞不在身側,鬱南聽見外麵有聲響,隨意披了一件衣服出去查看, 卻是一張陌生麵孔。
對方大約六十幾歲, 兩鬢發白, 麵容很和藹,正抱著一大束玫瑰花放在中島台上準備整理插入瓶中。見到鬱南這幅模樣, 對方還對他點了點頭。
鬱南光著兩條腿,僅上半身有衣服,臉倏地通紅:“您、您好。您是?”
對方插花的動作熟練:“你好, 我是宮先生的管家,你可以叫我任叔。小朋友,要不要來幫忙?”
鬱南點頭:“好啊。”
說完,他飛速跑回房間裡, 找了一套整齊的衣服穿上, 這才重新回到台麵前。
任叔對他態度十分自然,事實上他已經見過鬱南了。
前幾天鬱南發燒昏睡,任叔過來送花就見過這個很受宮先生寵愛的小美人。宮一洛在他麵前講過兩三次, 任叔一見鬱南,果然覺得名不虛傳。
“負責插花的人生病啦。”任叔對他說, “我最近都得替他跑一趟, 沒有打擾你吧?”
鬱南說:“沒有。”
他坐在高腳凳上的模樣很乖巧, 任叔將打刺鉗遞給他:“像我這樣, 順著枝條拉下來,刺就沒有了。”
任叔做了一個示範。
鬱南很聰明,一看就會:“是這樣嗎?”
他捏著花朵底部,學著任叔的樣子將一枝花處理乾淨。
任叔滿意地點點頭:“先生很喜歡玫瑰花,我們花圃裡每天早上就會有新鮮的花朵送過來。我人老了,實在不想跑,以後就叫其他人送到門口,可以暫時交給你來做嗎?”
鬱南說:“可以,您再教教我。”
任叔教他刮刺、剪枝,又告訴他怎麼插花才漂亮,二十分鐘後才算完成。
這麼一位長輩給鬱南的感覺很親切,他放鬆了不少,好奇地問:“任叔,宮先生為什麼喜歡玫瑰?”
這個問題他一直想知道。
尤其是現在一問出來,就想起自己身上的那一片,令他有些赧然。
任叔正收拾東西:“大約十幾歲的時候吧,突然就喜歡上這個了,每天都要叫人換上最新鮮的,後來乾脆弄了個溫室花圃自己培育,這習慣一保持就是這麼多年。”
講到這裡,任叔對鬱南說,“現在宮先生常住這裡,自然花都往這裡送,他每天晨跑回來看見心情會好一些。”
鬱南點點頭。
原來宮丞喜歡玫瑰花是那麼早以前的事,就像他喜歡美術一樣,都是很久遠的、刻在生活裡的愛好了。
“小朋友,你多大了?”任叔問。
鬱南不好意思說自己才十九,報了個虛數:“我今年二十歲。”
任叔笑了笑:“你還這麼小,前途無量。”
任叔將插花技巧傾囊相授,他走了之後鬱南拍了張玫瑰花的照片,打算第二天自己一個人處理的時候能有個參考。剛做完這些,宮丞便從外麵回來了。
“醒了?”
宮丞身穿白色T恤,戴了耳機,是鬱南平時從來沒有見過的裝扮。
身上屬於成熟男人的荷爾蒙氣息夾雜著輕微汗味,很好聞。
“剛才任叔來過了。”鬱南告訴他。
宮丞捏他的臉:“他每天都來,才知道?小懶蟲。”
鬱南說:“我才不懶呢,我還幫你插花了。看,好看嗎?”
宮丞喝了一瓶水,走過來欣賞:“不錯。”
其實宮丞沒有看出來哪裡不錯,在他眼中花本身足夠好看就行了,是下麵的人非要弄專業的花藝師來給他插這麼單一的品種。任叔為此還學過幾手,不過那也是老年興趣班的產物。
誰知被他一誇,鬱南立刻舉起自己的食指。
“我都受傷了。”他生怕宮丞看不見,“你看,裡麵有一顆刺。”
宮丞捏住那根手指,瑩白的指尖裡有一個小黑點,周圍微微發紅,果然被刺紮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鬱南不想被任叔覺得自己是個笨蛋,所以才一聲不吭,紮到的時候也隻是默不作聲強忍了,現在宮丞一回來,他自己都沒留意到自己在撒嬌。
“好疼,你幫我弄出來。”
“過來。”宮丞拽住他的手腕。
兩人來到窗前,鬱南坐在沙發上,宮丞則席地而坐,找來家裡的小醫藥箱,準備用鑷子拔刺。
還沒開始,鬱南就喊疼,還不是裝的,是真的瞬間就眼淚氤氳。
“輕一點。”鬱南捏他的肩膀。
宮丞笑他:“手勁這麼大,難怪撓得人也疼。”
鬱南不解:“嗯?我什麼時候撓人了?”
宮丞說:“床上。”
鬱南僵硬了一瞬,那根刺趁他分神一下子被拔了出來:“啊!”
下一秒,食指就被含入微熱的口腔,是宮丞在吸吮上麵的血漬。不適感消退了許多,鬱南的臉卻漸漸地變紅,他問:“我撓得你很疼嗎?”
宮丞輕輕在手指上咬一口,又把他頭拉低親了一下,有些好笑地說:“自己看看?”
宮丞脫掉T恤,健壯的後背便暴露在鬱南眼前。
他的身材寬肩窄腰,背後蘊含一層肌肉,力量勃發,加之過人的身高足以與模特媲美。
隻見那後背上果然有五六道抓痕,看起來快痊愈了,還剩下一點印記而已——算算時間,是那晚鬱南抓的,他看著就肉疼。
宮丞看他反應:“怎麼了?”
鬱南回過神,竟然給他道歉:“對不起啊,我以為隻有我痛,原來你也很痛的。”
就這麼光著上身,宮丞將人抓到懷裡抱住,深吻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