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寧在研究所前的公交站下車,往大門裡走的時候,發現保安陳大爺一臉複雜地看他,欲言又止的。
白永寧就納悶兒了,他跟保安大爺之間應該沒發生過什麼‘恩怨情仇’吧?何至於看自己的表情至於如此糾結?
“陳大爺,您有事?”
陳大爺長歎息一聲,似乎做出一個天大的決定。
白永寧以為他會說出一些很沉重的話,可他說的話跟他先前的表情一點也不搭邊:“白研究員,今天你媽跟你妹妹來找你,這會兒還在家屬樓前麵大樹底下坐著呢。”
“哦,原來是她們來了,謝謝您告訴我。”白永寧還想著如果李翠紅還不來,他就回老家一趟呢。
白永寧道過謝想走,陳大爺又把他攔住了:“等會兒等會兒……”
“您還有事?”白永寧看陳大爺臉上,那股子複雜到難以言喻的神色又出現在臉上。
陳大爺猶豫一會兒還是迎著頭皮問:“白研究員,我聽你媽說,你媳婦兒……”
“哦,您想說這事兒啊,我媳婦兒懷孕了,我正準備辭職呢。”白永寧記起李翠紅前幾天來的時候說過,她跟陳大爺透露了秦婭玟懷孕的事。
這件事情也有可以利用的地方:“您放心,您家長江能力出眾,他的努力,我們這些同事平時都是看在眼裡的,我辭職的時候會給領導寫一封推薦信,再跟領導說說,推薦你家長江當新項目的組長。”
白永寧最擅長的便是利用人心,這種東西,他用起來可以說跟吃飯喝水一樣,十分順手。
更何況寫一封信說幾句好話一點不費勁,他就算得不到什麼也不會損失什麼,在白永寧看來,沒損失就是一種獲得。
白永寧說完也不等陳大爺反應過來,笑著拍了拍陳大爺的肩膀就走了。
陳大爺看著他走遠,半晌後回過神來,心裡各種複雜情緒全變成了對白永寧的惋惜以及感動。
他心裡想著,白研究員這小夥子好啊,要不說好人有好報呢,幸好聽了兒子的話沒去舉報,現在他們家這好運就來了!
陳大爺回家跟陳長江說起這件事情。
陳長江也沉默許久才道:“他要是真辭職,家屬樓那房子就不能住了,咱家在新華書店旁邊那巷子裡不是有一個小院子?要不低價租給他住一段時間?”
那院子小是小了點,但屋子很新,剛裝修好的時候,他在家屬樓這邊就分房子了,還沒怎麼住過呢。
陳大爺想了想點頭:“如果你真能坐上那崗位,咱們白給他住不要錢。”
原本白永寧看存折裡的錢太少,想在工作方麵維持原狀,那點工資再少也是肉,再說參與一些研究項目還有一些獎金和項目補助。
可惜他確實接收了原身的記憶,但這不代表原身學過的那些知識,自己可以如他本身一樣活學活用。
即使原身人品不怎麼樣,也不能不承認,在工作方麵他很有才華,不然秦婭玟當年也不會成功被他騙到。
白永寧很有自知之明,他清楚自己不擅長科學研究。
他以前所處的朝代,農業也比現在落後很多,沒有多少能利用的地方,自己硬著頭皮留下濫竽充數隻會露餡兒。
這就像一個人,記憶很好,能把一本內容極其晦澀的書全死記硬背下來,他也不一定能融會貫通學以致用,更彆說在短短時間內,在這個行業成為精英一樣的存在。
走到家屬樓大榕樹下,白小夏一眼看到他:“二哥你終於回來了!”
白永寧一臉冷漠地點頭,白小夏察覺他態度不太對勁,跟李翠紅兩人麵麵相覷。
三人一起回到白永寧家,進門後,白永寧關上門然後衝李翠紅伸手,一點寒暄不想說,一點彎子不繞。
李翠紅對他的動作表示不解:“永寧,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永寧擺出一副討債臉:“我那天說過,讓你回家拿錢給我,錢呢?全部都給我吧。”
李翠紅不敢置信,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全部?你這不是沒事嗎?”
“誰說我沒事,腦震蕩,什麼是腦震蕩你懂嗎?”白永寧轉頭問白小夏:“小夏,腦震蕩你懂嗎?”
白小夏搖頭,她又沒得過,她怎麼會懂?
白永寧看看無知的李翠紅,再看看同樣什麼都不懂的白小夏。
很好,這倆都不懂,可以往嚴重了說:“腦震蕩會造成腦水腫和腦溢血,我這腦袋現在還嗡嗡的,你不拿錢來怎麼治?想讓我以後變成傻子嗎?”
“這……怎麼會那麼嚴重?你這不是還好好站著嗎?那秦家呢?秦婭玟把你打成這樣,秦家不給個說法?”
“我又不是沒錢,而且秦婭玟是我媳婦兒,她都嫁到白家了,關人秦家什麼事?還是說以後你受傷我可以去你娘家要錢給你治病?”
“不行,我娘家哪兒有錢!”
“所以人秦家有錢就活該?您現在推三阻四是不想把錢給我對嗎?當初是誰說的,男人婚後找媳婦兒要點兒錢不容易,您幫我把錢存著,以後我想要隻要跟您說一聲,您可以隨時給我,您要不要數數,我彆說一聲,這都跟您說多少聲了,您給了嗎?”
“二哥,你怎麼能這麼跟媽說話呢?媽生你養你,要你點兒錢怎麼了?”
白小夏從小跟家裡其他兄弟姐妹掙東西掙到大,她知道這時候就該站在她媽這邊,以後才好跟她媽要好處。
白永寧撇她一眼。這個小妹可不是省油的燈:“跟你沒關係,這裡沒你說話的分。”轉頭又看向李翠紅:“您就說能不能把錢給我吧。”他還有老婆孩子要養呢。
李翠紅一看白永寧態度這麼強硬,立馬使出百試不厭方法,撒潑哭鬨,同時用哭喪式哭法數落白永寧,順便哭訴自己這些年的不易。
這一招她往常用隻用在白永寧身上,那叫一個百試百靈。
然而今天不靈了。